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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委员。”
“我想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念MBA,工作两年再回来。”
“念理工就要去德国留学,我想在德国直接念到博士。”
“我想考上公费留学,然后当外交官,可以在世界各地旅行。”
大家煞有介事地阐述自己的梦想,越说越到外层空间。
但那拼命构划人生的姿态,坦白说我嘲笑不起。
没有人有资格嘲笑另一个人的梦想,不管对方说出梦想的目的为何。
更何况,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装点样子出来,本来就很正常——那仍旧是一种心意,就像女孩子在与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约会之前,总要精心打扮一番的道理是一样的。“愿景”毋宁是男人最容易上手的装饰品。
沈佳仪看着躺在长板凳上的我,“哟”地出了声提醒。
她知道我总是喜欢出风头,总是喜欢当群体中最特别的那个人。也所以,等到大家都轮流说完了,我才清清喉咙。
“我想当一个很厉害的人。”我说,精简扼要。
是啊,很厉害的人。
“真的是够模糊了,有讲跟没讲一样啊。”阿和幽幽吐槽。
“不过,要怎么定义厉害或不厉害?”许志彰问得倒是有些认真。
我没有多想,因为答案我早已放在心底了。
所谓的厉害,就是……
“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我,会有一点点差别。”我没有看着星星。
我不需要。
我是看着沈佳仪的眼睛,慢慢说出那句话的。
……而我的世界,不过就是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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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
台中大鲁阁棒球打击练习场。我们几个当年胡扯梦想的大男孩,又因为沈佳仪重新聚在一起。而这次,我们用此起彼落的挥棒,豪迈奋力地交谈着。
我卷起袖子,喘气,拿着银色铝棒。
又投了一枚代币。
“去年有次我听沈佳仪说,虽然她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不过也常常觉得小孩子很烦,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当初在信愿行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刻意跟小孩子玩在一起,一直说跟小孩子相处很棒很棒,她却觉得很有压力。”廖英宏穿着黑色西装,站在铁丝网后,看着我的背影。
“喔?”我屏息,握紧。
“当时她听到你跟她抱怨了一句,说这些小鬼真是烦死人了,她反而觉得你很真,完全不做作,不会在她面前装作另一个人。”廖英宏若有所思。
“现在说,会不会太晚啦?”我挥棒。
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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