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圣战”的真相
“好,看我的吧!”我像一只野兽在向猎物扑去之前那样深深吸了一口气,命令各班找好目标,马上进村扫荡。早已等得不耐烦的30多名士兵,一溜烟似地跑下山去,直奔那些民房。
我看清了各班去的方向以后,也带着勤务兵下了山,到1班那里去。这时,3班已经跑到200米以外的农民院子里去,士兵们枪上的刺刀迎着朝阳闪闪发光。
遭到突然袭击的农民,急急忙忙地顺着河流往山林里跑去避难。一个缠足的老太太,走了几步,就跌倒在河滩的石头上了。
“开枪射击!把这些家伙全干掉!”
随着我一边跑一边发出的喊叫声,轻机枪响了起来。枪声冲破晨雾,在这河谷之间轰呜着。啪嚓啪嚓的子弹飞向河边,在石块上跳动着。那些农民一个跟着一个扑通扑通倒下去。
我呼啼呼啸喘着粗气,来到一户农民家。刚走进他家厨房,不知和谁撞了个满怀,对方一下子被我撞了个跟头。我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枪对准他。原来是新入伍的一等兵曾田躺倒在那里,他手里拿的沾满鲜血的军刀都扔出去了。曾田一看是我,连忙爬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排、排长阁下!这,这家里有、有一口大肥猪,把、把它……”
“混蛋!杀猪之前我先把你杀了!”我推开曾田,向那家房后的石墙跑过去。我想,农民们可能从后院往山里逃跑了。
当我爬到石墙上面时,正好看到大约40米开外的墙垛上有个农民拎着一个小包在跑着。
“站住!”我大喝一声,他连头也没回,拼命在石墙上跑着。
我用力一勾手枪板机,“啊”地一声惨叫,那农民抱着小包,身体前倾,从5米高的石墙上掉下去。
石墙上只留下一只沾满泥土的农民的布鞋。那是祖祖辈辈在这块土地上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农民的布鞋呀。我用穿着马靴的脚把布鞋踢了下去。又像疯子似地向前跑去。石墙后面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松林,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里面有农民在避难。1班的轻机枪,就架在这家的房头上,向那片松林射击起来。
我从第一家离开的时候,他家的家具、油瓶、酒壶、粮食袋子全都被士兵们堆到院子里了。
士兵们,把满身血污的死猪也抬到院子中间去。地面上留下了几条血迹。到处都是家具的破碎声和家畜的哀叫声,还有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杀得红了眼的士兵们到处乱串“喂,你们班长在吗?”他们好像没听到我的声音,挥舞着短刀跑出去。而我也并没有生气。农民们虽然贫穷,可是他们也在准备过春节。红纸写成的对联,已经被撕掉。门口的石阶下面,有一个被杀死的农民趴在那里。看来,他是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往门外跑,被刺死在那里的。他身上连棉衣也没穿,后背上有一道清楚的刀口,白衬衫染红了一大片。
在缴纳了昂贵的地租以后,家里只剩下最后一草袋子大米。平时是根本舍不得吃的。这次也被抢走了,院子里地面上还洒了不少。
我带着勤务乓咯噔咯噔地走上台阶,进了屋。昏暗的厨房里,有一口砸碎了的水缸,一架折断了的纺车,还有一些破烂东西,柴禾等扔了一地。这里已经是被洗劫一空了。
我们又到了第二家。同样的,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了。我失望地刚想往外走,勤务兵是个姓崛的上等兵,从屋里走出来把我叫住了:“排长阁下!有一个女人!另外还有个老头 ”
“什么?女人?在哪儿呢?”我产生了一种异样的紧张感。在那昏暗的屋子角落里,有一间几乎看不出来的小屋。
小屋的上墙上,只有一个大约两块砖大小的窗户,稍稍投进一点儿光线来。小屋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在木板搭的床上,躺着一个妇女,身上盖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