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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无产者。他是不是能够确实知道,当无产者胜利的日子来到的时候,对他温斯顿•史密斯来说,他们建立起来的世界会不会像党的世界那样格格不入呢?是的,他能够,因为至少这个世界会是一个神志清醒的世界。凡是有平等的地方,就有神志清醒。迟早这样的事会发生:力量会变成意识。无产者是不朽的,你只要看一眼院子里那个刚强的身影,就不会有什么疑问。他们的觉醒终有一天会来到。可能要等一千年,但是在这以前,他们尽管条件不利,仍旧能保持生命,就像飞鸟一样,把党所没有的和不能扼杀的生命力通过肉体,代代相传。

    “你记得吗,”他问道,“那第一天在树林边上向我们歌唱的画眉?”

    “它没有向我们歌唱,”裘莉亚说,“它是在为自己歌唱。其实那也不是,它就是在歌唱罢了。”

    鸟儿歌唱,无产者歌唱,但党却不歌唱。在全世界各地,在伦敦和纽约,在非洲和巴西,在边界以外神秘的禁地,在巴黎和柏林的街道,在广袤无垠的俄罗斯平原的村庄,在中国和日本的市场——到处都站立着那个结实的不可打垮的身影,因干辛劳工作和生儿育女而发了胖,从生下来到死亡都一直劳碌不停,但是仍在歌唱。就是从她们这些强壮的肚皮里,有一天总会生产出一种有自觉的人类。你是死者;未来是他们的。但是如果你能像他们保持身体的生命一样保持头脑的生命,把二加二等于四的秘密学说代代相传,你也可以分享他们的未来。

    “我们是死者,”他说。

    “我们是死者,”裘莉亚乖乖地附和说。

    “你们是死者,”他们背后一个冷酷的声音说。

    他们猛地跳了开来。温斯顿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变成了冰块。他可以看到裘莉亚眼里的瞳孔四周发白。她的脸色蜡黄。面颊上的胭脂特别醒目,好像与下面的皮肤没有关系。

    “你们是死者,”冷酷的声音又说。

    “是在画片后面,”裘莉亚轻轻说。

    “是在画片后面,”那声音说。“你们站在原地,没听到命令不许动。”

    这开始了,这终于开始了!他们除了站在那里互相看着以外什么办法也没有。赶快逃命,趁现在还来得及逃出屋子去——他们没有想到这些。要想不听从墙上发出来的声音,是不可想象的。接着一声咔嚓,好像打开了锁,又像是掉下了一块玻璃。画片掉到了地上,原来挂画片的地方露出了一个电幕。

    “现在他们可以看到我们了,”裘莉亚说。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你们了,”那声音说。“站到屋子中间来。背靠背站着。把双手握在脑袋后面。互相不许接触。”

    他们没有接触,但他觉得他可以感到裘莉亚的身子在哆嗦,也许这不过是因为他自己身子在哆嗦。他咬紧牙关才使自己的牙齿不上下打颤,但他控制不了双膝。下面屋子里里外外传来一阵皮靴声。院子里似乎尽是人。有什么东西拖过石板地。那女人的歌声突然中断了。有一阵什么东西滚过的声音,好像洗衣盆给推过了院子,接着是愤怒的喊声,最后是痛苦的尖叫。

    “屋子被包围了,”温斯顿说。

    “屋子被包围了,”那声音说。

    他听见裘莉亚咬紧牙关。“我想我们可以告别了,”她说。

    “你们可以告别了,”那声音说。接着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是一个有教养的人的文雅声音,温斯顿觉得以前曾经听到过:“另外,趁我们还没有离开话题,这里有支蜡烛照你上床,这里有把斧子砍你的脑袋!”

    温斯顿背后的床上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掉在上面。有一张扶梯从窗户中插了进来,打破了窗户。有人爬窗进来。楼梯上也有一阵皮靴声。屋子里站满了穿着黑制服的强壮汉子,脚上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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