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钟书说:“我昨晚刚辞了文学所的顾问,人家会笑我‘辞小就大’。”乔木同志说:“我担保给你辟谣。”钟书没什么说的,只好看老同学面上不再推辞。回家苦着脸对我诉说,我也只好笑他“这番捉将官里去也”。
我有个很奇怪的迷信,认为这是老天爷对诬陷钟书的某人开个玩笑。这个职位是他想往的,却叫一个绝不想做副院长的人当上了。世上常有这等奇事。
钟书对出国访问之类,一概推辞了。社科院曾有两次国际性的会议,一次是和美国学术代表团交流学术的会,一次是纪念鲁迅的会。这两个大会,他做了主持人。我发现钟书办事很能干。他召开半小时的小会,就解决不少问题。他主持两个大会,说话得体,也说得漂亮。
一年之后,他就向乔木同志提出辞职,说是“尸位素餐,于心不安”。乔木同志对我点着钟书说:“不著一字,尽得风流。”辞职未获批准。反正钟书也只挂个空名,照旧领研究员的工资。他没有办公室,不用秘书,有车也不坐,除非到医院看病。
三里河寓所不但宽适,环境也优美,阿瑗因这里和学校近,她的大量参考书都在我们这边,所以她也常住我们身边,只周末回婆婆家去。而女婿的工作单位就在我们附近,可常来,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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