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山二虎
的事。天歌,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能够得到你,哪怕是短暂的,我也很知足。即使离开海江,我也会记着你的。其实在彼此印象最好的时候分手未必不是个好的选择。这样,以后的回味也许更加长久。”说这番话时,艾小毛像是一个耐心开导学生的老师。
向天歌叹了口气:“小毛,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甘愿做一面彩旗飘在家外面。我总想,没有经历过迷茫的爱情是简单的。”
艾小毛歪着头,柔情地看着他说:“可有时你爱得太盲目,没有罗盘,在情网中乱撞,这样,搞不好是会被黏住的。家庭可不是公园,买张门票进去,然后玩够了走人。我怎么会甘愿做一面彩旗呢?我暗恋了你那么久,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是因为我知道很有可能永远占不到红旗的位置,可又抵不住旗杆的吸引,才退而求其次的。”
向天歌把那个信封随手放到艾小毛的背包里,两个人都坐在地毯上,靠着床,也不开灯,说一阵,停一阵,当他们安静下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空旷的卧室里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向天歌说:“我原来认为矜持的女孩只限于欣赏而不宜接近,是你让我改变了这个看法。爱情并不是一个人驾驭另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共同驾驭生活的问题。我一直惊讶的是,很多事,你考虑的角度比男人还男人,但好多女人想不明白这一点,以为只有把男人紧紧攥在手心里让他俯首贴耳才会安全,其实,这样只会让他们貌合神离。”
艾小毛说:“这不很简单吗,男人是半个圆,女人是另外半个圆,只有他们共享一个圆心的时候,才能够自如地滚动。但是旁观者清啊,身在其中,可能谁也不好免俗。”
屋里的黑暗将两个人罩住,面孔是模糊的,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但无所谓,难忘的肌肤相亲已经让他们记住了对方的每一个细节。也许是这种难得的氛围触动了他们久违的情思,他们像是一对在大漠里远足的情侣,一会儿是诗人,一会儿是哲人,物我两忘,眼里只有沙丘和彩虹。
向天歌:“我现在常常这么想,如果生活是只钟摆,那么,累,不是因为单调的往返,而是因为积存了过多的油泥,擦掉它,或许会轻松许多。”
艾小毛:“也许做副刊的人总会多愁善感,前两天,我写下两句话,你听听,我们如果不能一同拥有星空,也要在同一个星空下拥有怀念。”
向天歌:“是呀,平淡之所以容易忘却,是因为它没有消耗感情。”
艾小毛:“情感之事,难言公平。常常是这样,当你存起那么多思念的时候,却又找不到收购它的人。而且不管过去是什么颜色,反正画上了就再也无法涂掉。”
向天歌:“咱们俩这是干什么呢,像开赛诗会似的,好像悟了几十年的道理这一刻一下子都参透了。不过,选择总是艰难的。尤其是前边有两条路,而更可怕的是两条路都没有路标。人是在没有能力去经历,或者有能力而没有条件去经历时才有了幻想。”
艾小毛:“我一直认为,人生就是一张彩票,而机遇和幸运就是那一组中上奖的号码。”
向天歌:“什么事都有两面性,那个词概括得最好,双刃剑。就像春天一样:花开了,树绿了,细菌也活了。不管怎么说,如果你真有一天离开,将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艾小毛:“其实生活中是没有永远的。我觉得那不是痛,而是一道彩虹。彩虹不求永远挂在天边,只求确实出现过,这就足够了。”
向天歌:“不觉得痛,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哭呢?”
艾小毛:“那是因为眼球有时候需要洗一洗才能看得更清楚。”
两个人像是梦呓,一会儿说着一个话题,一会儿又自顾自地有感而发,仿佛要把一生的经历、规划和遗憾来一个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