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山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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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从艾小毛认识向天歌以来两个人吵得最厉害也是最伤和气的一次。男女之间,即便没有爱慕、体贴和默契,也要想方设法保住和气这条最后的底线,一旦超越它,即使不反目成仇,心也会一点点冷却下去。
气过之后,向天歌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过分了。毕竟艾小毛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依靠,就是这一点渴望也要躲进阴影里悄悄等待。感情是很消耗人的,但也确实是生活的佐料。没有感情掺杂其间,真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味道?向天歌有时也想逃出来,结束这种一仆二主的日子,但是只要一闻到艾小毛独特的、犹如远远飘过来的茉莉一般的体香,一看见她充满活力的背影,向天歌就忍不住怦然心动。本来是一样的女人,一样的生理构造,但是由不同的表情、声音组合起来,竟然有着那么大的差异,变换出那么多种风情来。艾小毛在门里小鸟依人,在门外独当一面,这是最让向天歌不可思议的地方。刚开始时,向天歌也有一种负罪感,但很快就从谢真真的独断中找到了平衡。
感情出轨的人不一定都是寻找刺激,很多时候其实就是为了给感情找一个寄存的地方。向天歌知道寻找刺激很容易,但是没有共鸣仅有宣泄的快乐只会留下空落的记忆。当今社会,很难用道德一类的字眼儿去界定一个人,婚外情搞得轰轰烈烈的人并不一定都对家庭不管不顾,生活是流动的,境遇是变化的,如果谢真真知情达理,向天歌的心里恐怕也就挤不出位置留给别的女人,日子也许平淡,但是家庭稳固。可谢真真太专横了,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霸道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名气、财力、权力都今非昔比的男人的承受底线,所以向天歌觉得自己的背叛有着充分的理由,并不是做人有失检点而是纯粹的官逼民反。
向天歌最近很少到岳父家去。以前,为了哄二老高兴,他们至少一个星期去一次,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坐在一起打麻将。后来,向天歌越来越忙,谢真真就自己过去,约上一两位邻居凑手尽兴。向天歌深谙处理这种关系的真谛,他知道不要去试图改变老人,而要学着去适应老人,即使心里不情愿,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能相安无事。谢广仁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曾经给女婿打过两次电话,含蓄地说闺女自小娇惯,做事任性,让他多些宽容。向天歌当然听得出这话后面的意思,总是很客气地说:“爸,您就别操心了,真真的脾气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习惯了。”
昨天,修琴特地打来电话,让小两口今晚回去吃晚饭,明天是谢广仁的七十大寿,按照海江市的民俗,头一天是要吃催生饺子的。但他提前答应了艾小毛共进晚餐,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连赶两场,一个早去,一个晚到。
艾小毛将头埋在向天歌怀里,轻轻厮磨着:“天歌,今晚留下来,好好陪陪我行吗?”
向天歌为难地说:“小毛,明天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新开的地方,很有情调的。”情人关系就是这样,需要时一路绿灯,有事绊住手脚时,撒娇就变成了纠缠。
艾小毛仍在坚持:“不嘛,我就是今天想你。”
向天歌有些不耐烦,他不知道现在的艾小毛为什么变得这样固执,老实说,他不太习惯按照艾小毛的步调生活:“今天是我们老丈人的七十大寿,无论如何我是要露上一面的,这一段总是见不着我的影子,你说他们这把子年纪了,再跟着我们担心不太合适,我晚上好歹要回去睡个正点觉。”刚说完,向天歌就知道走了嘴。
一仆二主累就累在这里,要时刻注意不同的对象、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情景、不同的分寸甚至不同的语气,不知道哪一块云彩就能带来一阵暴风骤雨,这还是在艾小毛比较通情达理的前提下,否则向天歌就等于生活在火药桶里了。
但是今晚艾小毛偏不领情:“怎么总是我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