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杰克与杰兹
,”她说,“那儿一定很可爱,有大山,有陡峭的山坡,有黑麦子,有可爱的小海湾,岸上是沙滩。”
“不会有黑莓子的。这是六月底,是他们的隆冬季节。”
“可还有那些别的东西呀。去吧,别在乎为这个破破烂烂的托里斯汀花的那点冤枉钱。”
“他们说过要我们跟他们一起去马伦宾比的,就是两周内的事儿。要不要等到那时再说?”
哈丽叶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说:“行吧。”她并不想等,可维多利亚对她讲过的南海岸上的小城马伦宾比是那么叫她心驰神往,于是她决定等待这个机会。
奇怪的是,接下来这一周,两个邻居极少打照面,似乎篱笆两边的人都受到了同样一股厌恶之浓的席卷。他们偶然瞥到维多利亚在屋中走动的身影。杰克偶然会在傍晚在花园中呆上一个钟头,修整修整,准备过冬。天气很坏,总在下雨,早晨雾很大,港口上会响起浓雾警报。索默斯夫妇一直闭门不出。
索默斯去找客船代理商,看有没有去!日金山的航船。他打算七月出航,中间在塔西堤岛和斐济岛逗留,为此要电汇一笔钱。他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哈丽叶柔顺地同意了。她对澳大利亚的反感比他消失得还快,因为她就要离开城市和邻居去到海边的房子中去寻找宁静,只和他独处。她仍然让他放谈。在这种情况下,口头上的同意与沉默的反对是最好的武器了。
有时,他愁眉苦脸地闲坐一旁,哈丽叶会颇有冲动地看着他。对别人她确有本能的怀疑,对所有的别人。在她内心深处,她在说她只想与索默斯独处一生,一个外人也不用去认识。在澳大利亚,人是可以孤独的,这片土地几乎是在驱使你走向孤独,忽然又会疯狂地把你再次推向你的同胞。到了海边上,住在一间房里,有个小花园,有自己尽量大的空间,跟谁也不熟,只让洛瓦特常久相伴,哈丽叶就会感到幸福。他会在那儿写作,一切都会是完美的。
可他却不会感到幸福,他说过的。她也知道他不会幸福,这一点从他低下的眉头上可以看出。
“在这个美妙的新国家里咱们独处,为什么不幸福呢?我们可以养头牛,养些鸡,身边就是太平洋,还有这个全新的美妙国家。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足够了,为什么你要求得更多呢?”
“因为我感到我必须得跟人类斗出个结果来。我跟我的同胞没完,还得斗。”
“斗什么?有什么用?有什么可斗的?为什么斗?”
“我不知道。可它藏在我心中,没有完结。它是某种开始,是为以后铺路用的。”
“哈,以后,它会自己找自己的路,用不着等你。这全是你神经固执、自以为是造成的。你不喜欢人,总躲他们,还恨他们。可是,就像狗总要吃自己呕出的东西一样,你又会转过头接近他们。这都是什么人?很不错,但又很普通,跟你不是一类。可你呢,像只鸵鸟一样把头扎进灌木中,自以为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我本想在死之前都和人们一起迁徙,也让人们同我一起迁徙,”他说,又急急地补充,“无论如何我要为此多做些时间的努力。但当我确实发现这没什么用时,我会与你同行,找个地方独处,忘却这世界。在澳大利亚也是这样。就像个退休的商人,我会从这人世上退休,忘却它。可现在不行,直到我感到自己完蛋之前,我不会这样做。我得同人和人的世界斗争些时候。等斗争完了,我会听你的。”
“荷,你,你的那些人!这些个考尔科特们和特莱威拉们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是人吗?不过是些让你自欺欺人的东西罢了。最后栽个大跟头,还得来找我。从来都是这样,你回到我这儿,我偏偏又喜欢这个。每当你自以为在男人的世界里跟小人物们干点什么,最终发现不过是当了一回傻子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