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喝准醉的人。”
“看她那模样就想把她赶出屋去,或者赶出这个世界。”索默斯说。
“不,”杰克说,“她是在享受自己的苦难,可爱的老东西。千万别妒嫉她那点愉悦。”
“倒不是妒嫉,”索默斯笑道,“我是舍不得给她这种快乐。”
“那你拿她怎么办?”袋鼠问。
“不怎么办。她常在伦敦东区晃悠,在那儿你用不着烦她。她在那儿很自在,就像负鼠在灌木丛中一样。算了,别拿她恶心我了。”
“那好吧,”袋鼠笑道,“我倒想给人们提供些公共厨房,让孩子们吃得好点,这些钱就让那些做丈夫的干点公益活儿来顶。不愿意的就随他们去。”
“可他们的头脑、灵魂和精神呢?”索默斯问。
“他们必须自己照顾自己。我是想保持秩序。我想尽量减少肉体上的痛苦,对此我很自信。要做到这一点,你只能自上而下地行使强大和正义的力量。在这一点上,我们是致的。”
“你不相信教育吗?”
“不怎么相信。这就是说,教育对百分之九十的人来说毫无用处。不过,我的确想让那九成人同样过上完美实惠的生活,包括那些主人统治下的奴隶和生活并不完美的我们的人民。我想,这也是你的理想之一。”
“是的。”索默斯说。可他的。已随之一沉。“你要的是一种降尊纤贵的霸主统治吗?”
“这样说并不确切。你知道的,这种霸主是受到我要建立的制度高度制约的。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他应该是个霸主。或许较为接近的说法是,一个族长或一个主教,他代表的应与生命之明智和微妙的精神尽可能接近。我应该试图把我的澳大利亚国建成某种宗教教会,它会深切地尊重生命,尊重生命深处的冲动,视之为动力。陀斯妥耶夫斯基有过这样的建议,我认为这是可以实现的。”
“或许在这里就能实现。”索默斯冲口说,“每个大陆都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需求。”
“我同意这个说法。”袋鼠说,“我对作为一种体制的罗马天主教会怀有最崇高的敬意。不过,它的教义和神学在我看来颇不自然。
我认为我们需要某种更灵活的东西,某种不那么正儿八经的力量,别那么教条。我说的是,该更为宽容大度些。某种宽容大度的力量,能够看清这里所有的问题,而不是来世的问题。它并不关注罪恶、忏海和救赎。我要试图教给我的人民: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或女人意味着什么。而拯救灵魂则是一件太靠不住的活儿。我想,如果一个男人的的确确算个男人,忠实于自己的生命的话,他的灵魂就能自救。但,世上绝没有两个人可以用同样一种方法拯救他们的灵魂。我们应尽可能把这个问题留给他们自己。命运女神领引顺其者前进,拖曳逆其者后退。”
“我也相信这一点。”
“但是必须有法律,必须有权威。只不过法律应更有人情味,而权威则应更明智。如果一个人热爱生命,能感受生命之神圣和神秘,那他就会懂得,生命其实充满着奇特、微妙甚至是相互矛盾的规则。
聪明的人是识时务的,认准这些规则并遵从其行事。而大多数人则试图与他们新的生命需求和陌生的新规则做斗争,试图战胜它们,从而碰得头破血流直至夭亡。全部生命的奥秘在于服从──服从灵魂的迫切欲求,它本身就是生命,促使我们做出新的姿态、新的拥抱,产生新的感情,去进行新的合纵和创造。这种冲动是微妙而充满矛盾的,是正常的我们所不可及的。它会带来痛苦,因为人是自己囚在生命的旧屋中的,教自己的血流在自己铺好的路上,而脱离旧的途径并改变他的生命之屋就像把他自己撕碎一般,几乎像亵渎神灵一般。生命是残酷的,这首先表现在:人要自信地面对自己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