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汤姆•布兰文娶下一位波兰太太
修建了一架很大的渡桥。
所以,现在沼泽农庄便和伊尔克斯顿隔开了,被完全包围在那个小河谷里,小河谷的尽头是一座丛林密布的小山,和科西泽的村子里的尖塔。
由于占用了他们的土地,布兰文家获得了相当一笔数目的赔偿费。接着,没有多久之后,在运河那边挖开了一个煤矿,又过了不久,中部省铁路公司的铁路就沿着河谷一直建到了伊尔克斯顿的山脚下,这样外来的侵犯才算暂时告一结束。这个市镇发展得非常快,布兰文家一直忙着生产一些供应城市用的商品,他们越来越富,他们几乎已经变成商人了。
但是沼泽农庄仍然还是原来的样子,而且非常偏僻,在运河堤岸的旧的、安静的一面,河水在阳光照耀下的河谷中,沿着一排排的赤杨树缓缓向前流动;大路在布兰文的花园门前的一排白蜡树下穿过。
可是,从花园门前沿着大路向右边望去,穿过运河平整的渡槽的黑暗的拱门,可以看到不远处曲折前进的煤坑,再往前去是一片片红色的粗糙的房屋附着在河谷的两边,在这一切的更远处是市镇的烟雾蒙蒙的小山。
农庄恰好逃脱了文明的侵犯,在那个大门的外面。这些房屋正对着大路,在花园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过去;到了春天,这条小路的两旁长满了绿叶黄花的水仙,在房子的两侧,是一些紫丁香、绣球花和女贞树丛,完全把农庄的后边遮掩住了。
在后面,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棚子,从两三个界限不清的牲畜栏边一直延伸到房屋的围墙附近,养鸭的池子在最远的一堵墙的那边,从那里飞出的白色的羽毛全沾在那一带的土堤上,还有一些脏污的羽毛被吹到运河堤岸下面的草地和豆荆树丛中去了。那堤岸高高耸起,像是近处的一扇影壁,所以偶尔能看到一个人影,像皮影一样在眼前走过,或者一个人赶着一匹拉车的马似乎从天空走了过去。
在一开始,布兰文家的人对于在他们身边发生的这一切混乱情况感到非常吃惊。横过他们的土地修筑的运河使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变成了陌生人。他们看到那用土堆起来的堤岸把他们排斥在外,因而感到很不安。当他们在田间工作的时候,从现在他们已经很熟悉的堤岸的那边,传来有节奏的机器开动的声音,这声音最初使他们很吃惊,后来对他们来说却变成了一支催眠曲。接着,尖厉的火车的汽笛声也穿透他们的心脏到处回荡,这声音给他们带来一种含有恐惧意味的欢乐,它表明远方的世界已经向他们移近,就在眼前了。
当农人们从城里赶着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常常可以遇到从煤矿坑口走出来的满身污黑的矿工。在他们收割庄稼的时候,西风会带来一股矿渣被燃烧的硫磺气味。十一月,他们拔萝卜的时候,空车皮在转弯时发出的刺耳的克啷克啷克啷克啷克啷声,震动着他们的心,同时让他们感觉到了在远处那边进行的另一种活动。
这时期,艾尔弗雷德•布兰文已经和希诺的一个妇女,“黑老马”的女儿结了婚。她是一个苗条、漂亮、皮肤微黑的女人,说话非常逗,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所以她讲的一些刺耳的话并不会伤人。她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永远自得其乐的人物,说话非常不客气,可是压根儿不往心里去,也很少动感情。所以尽管她常常长时间唠叨没完,特别是对她的丈夫,她有时也会大声喊叫,在骂完她丈夫之后她还可能对谁都指责几句,可是听到她的责骂的人只会感到很有趣,而且对她怀有了更深的感情,尽管在当时他们也有些生气,感到对她不能忍耐。她常常长时间大声责骂她的丈夫,可是她总是用一种平稳的、不紧不慢的声音,而且那说话的异乎寻常的神态总使他感到某种骄傲和男性的胜利,而且有一种暖和和的感觉,尽管他也止不住对她所讲的那些事难为情地皱皱眉头。
因此,布兰文自己也常常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