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火车上
“我们是否可以看看他们各自的千秋?我要在伦敦逗留二、三天呢。”杰拉德说。
“行,”伯金说,“我可不想去剧院或音乐厅,你最好来看看海里戴和他的那帮人吧。”
“谢谢,我会去的,”杰拉德笑道,“今晚你做什么?”
“我约海里戴去庞巴多,那地方不怎么样,可又没有别的地方可聚。”
“在哪儿?”杰拉德问。
“在皮卡迪利广场。”
“哦,那儿呀,呣,我可以去吗?”
“当然,你会很开心的。”
夜幕降临了,火车已过了贝德福德。伯金望着窗外的原野,心中感到十分失望。每到临近伦敦时,他都会产生这种感觉。他对人类的厌恶,对云云众生的厌恶,几乎变成了一块心病。
“‘宁静绚丽的黄昏在幽远幽远的地方微笑——’”①他象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一样自言自语着。杰拉德细微的感觉被触醒了,他倾着身子笑问:“你说什么呢?”伯金瞟了他一眼,笑着又重复道:“‘宁静绚丽的黄昏在幽远幽远的地方微笑,田野上羊儿在打盹——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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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 勃朗宁夫人诗《废墟上的爱》。
杰拉德现在也看着田野。伯金不知为什么现在感到疲劳和沮丧,对杰拉德说:“每当火车驶近伦敦时,我就感到厄运将临。我感到那么绝望:那么失望,似乎这是世界的末日。”
“真的!”杰拉德说,“世界的末日让你感到恐惧吗?”
伯金微微耸了一下肩。
“我不知道。”他说,“当世界即将塌陷而又没有塌陷时才让人感到恐惧。可是人们给我的感觉太坏了,太坏了。”
杰拉德的眼睛中闪过兴奋的微笑。
“是吗?”他审视地看着伯金说。
几分钟后,火车穿行在丑恶的大伦敦市区里了。车厢中的人们都振作起精神准备下车了。最终火车驶进了巨大拱顶笼罩下的火车站,来到伦敦城巨大的阴影中。伯金下了车,到了。
两个人一齐进了一辆出租汽车。
“你是否感到象要进地狱了?”伯金问道。他们坐在这小小的迅速疾行着的空间里,看着外面丑陋的大街。
“不,”杰拉德笑道。
“这是真正的死亡。”伯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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