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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图腾
件艺术品。”伯金说。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俄国人说。

    大家都凑过来看。杰拉德看着这几个男儿:俄国人躯体金黄,象一株水生植物;海里戴颀长、庄重、散淡、很漂亮;伯金非常苍白、朦胧,细细地看着那女人的塑像,那形象难以形容。杰拉德感到一阵异样的激动,也去看那木雕了,看着看着他的心都缩紧了。

    他用自己的心看着这野蛮女人那向前伸出的铁青色的脸,脸上肌肉紧绷着,全身都在用力。这是一张可怕的脸,紧皱着,由于下身的痛感太强烈,这张脸已经缩得看不出原样。他在这张脸上看出了米纳蒂的影子,似乎他是在梦中认识了她。

    “为什么说这是艺术品?”杰拉德感到惊诧,反感地问。

    “它表达了一条十足的真理,”伯金说,“它包容了那种条件下的全部真实,不管你作何感想。”

    “可你无论如何不能称它是高级艺术。”杰拉德说。

    “高级!在这座雕刻之前,艺术已直线发展了几百个世纪了,这雕刻标志着某一特定文化的惊人高度。”

    “什么文化?”杰拉德反问,他厌恶纯粹野性的东西。

    “纯感觉的文化,肉体意识的文化,真正最高的肉体意识,毫无精神作用,十足的肉感。太肉感了,因此是艺术的终极,最高的艺术。”

    可是杰拉德对此表示反感。他试图保留某种幻象,即诸如衣服之类的观念。

    “你喜欢反常的东西,卢伯特,”他说,“那是些与你作对的东西。”

    “哦,我知道,这并不是一切。”伯金说着走开了。

    当杰拉德洗完澡回他的房间时,他也没穿衣服,而是搭在手臂上。他在家时很守规矩,可真离开家,过现在这种放荡的生活,他就享受这种令人难以容忍的生活方式了,彻底放荡。于是,他手臂上搭着绿绸衣,挑战般地走回屋去。

    米纳蒂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圆睁的蓝眼睛就象一泓宁静、不幸的清水。他只能看到她眼睛里那一潭无底的死水。可能她很痛苦。她那莫名其妙的苦楚燃起了他心中原有的情火,一种撕心裂肺的怜悯和近乎于残酷的激情。

    “醒了?”他说。

    “几点了?”她平静地问。

    她似乎象液体一样从他这里向四面流动,孤立无援地离开他,下沉着。她纯静的表情看上去象一个受到伤害的奴隶,她只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才会得到满足,这副样子令他的神经发抖,激起他强烈的欲望。归根结底,他的意志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意志,而她则是他意志的附庸。他被这种微妙的感觉撕咬着。然后他知道他必须离开她,他们两人必须分开。

    这顿早餐吃得很简单,气氛很安宁。四个男人洗过澡,看上去都很清爽。杰拉德和俄国人的外表与风度都很合时宜。伯金则憔悴、一脸病容,他想象杰拉德和马克西姆一样穿得合时宜些,可他那身打扮证明他做不到这一点。海里戴穿着粗毛花呢外衣和法兰绒内衣,扎一条旧领带,这条领带配他倒合适。那阿拉伯人端来许多烤面包,他看上去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吃完早餐以后,米纳蒂出现了,她穿着一件绸外衣,系着一条闪闪发光的腰带。她有点恢复过来了,但仍然郁郁寡欢。这时谁跟她讲话对她都是一种折磨。她的脸象一只小巧的面罩,有点可怕,脸上笼罩着不堪忍受的痛苦。快中午了。杰拉德站起身出去办他的事了,走的时候心里很惬意。但他并不就此罢休,他还会再回来,晚上他们要共进晚餐,他为这些人在音乐厅订了座位,不过伯金不参加。

    晚上大家又很晚才回来,喝得满脸通红。那阿拉伯人晚上十点到十二点时不在,现在默默、不可思议地端着茶点进来了,低弯着腰,象豹子那样,进来后把茶点托盘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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