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死亡与爱情
他,可他却一点点地接近她。
“请听我说,”一天晚上他不假思考,犹豫地对她说,“今天晚上留下一起吃晚饭好吗?我希望你能留下。”
她有点吃惊。他那说话的口气倒象是一个男人同另一个男人说话。
“家里人会等我的。”她说。
“哦,他们不会在意的,”他说,“如果你能留下,我会十分高兴的。”
她沉默了好久,终于同意了。
“要我告诉托玛斯吗?”他问。
“吃完饭我必须马上走。”她说。
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客厅里没有生火,他们就坐在书房里,他几乎沉默不语,显得心不在焉,温妮弗莱德很少说话。可当杰拉德站起身冲她微笑时,他显得愉快、与常人一样。随后他又显得茫然若失,这副样子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对他很着迷。他看上去那么专心致志,那种奇特茫然的沉默让她无法理解,她动心了,揣摩着他,心里十分尊敬他。
但他很和蔼。在饭桌上他总把最好吃的送到她面前。知道她会喜欢与勃艮第不同的一种名酒,他就专门取来了这种微甜葡萄酒。她感到自己此时最受人尊重、人家需要她。
在书房中喝咖啡时,传来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他一怔,叫道:“请进。”他的声音很大,让戈珍感到不安。身穿白衣的护士象个影子一样进来了,在门道里徘徊着。她很漂亮,可奇怪的是,她很腼腆、毫无自信心。
“克里奇先生,医生要跟你说话。”她声音低沉、小心翼翼地说。
“医生!”他惊起道,“他在哪儿?”
“在饭厅里。”
“告诉他,说我就来。”
说完他喝完自己的咖啡随着影子一样消失的护士走了。
“那位护士叫什么?”戈珍问。
“英格丽斯小姐,我最喜欢她了。”温妮弗莱德说。
不一会儿,杰拉德就回来了,他心事重重,那紧张、茫然的表情看上去象一个微醉的人。他没有说医生叫他去干什么,只是倒剪着手站在壁炉前,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他并不是真地在想什么,他只是心里有放不下的悬念,头脑里有斩不断的一团乱麻。
“我必须去见妈妈,”温妮弗莱德说,“在爸爸睡觉前去看看爸爸。”
说完她向戈珍和杰拉德道了再见。
戈珍也站起身来告别。
“你不必走,非要走吗?”杰拉德迅速看了一眼钟表说,“还早呢。你走时我送你,顺便散散步。坐,别急着走。”
戈珍又坐下了,象他一样心不在焉。杰拉德的意志控制了她,她感到自己几乎被他迷住了。他是个陌生人,是个未知物。他那么神魂颠倒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他在想什么,他有何感觉?她感到他让她动弹不得,他让她迈不开脚步。她很自卑地看着他。
“医生告诉你什么新情况了吗?”她温柔、无微不至地关切道。这问话震动了他纤敏的心扉。他扬一扬眉毛,显出无关紧要的样子。
“没有,没什么新情况,”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说,脉搏很弱,周期性间歇,不过那没多大关系。”
他低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黑黑的,目光温柔,令他心猿意马起来。
“不,”她终于喃言道,“对这些事我一点都不懂。”
“不懂正好,”他说。“听我说,抽支烟吗?——来吧!”他说话间摸出一包烟,并为她打着火儿。然后他站在她面前。
“我们家人都没象父亲这样生过病,”他说。他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又低头看着她,那双奇特的会说话的蓝眼睛让她感到恐怖。然后他又说:“你知道,这东西是你预料不到的。等发生了以后你才意识到它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