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雪葬
不想回答,让这个字永远震响吧。
“我不知道。”她笑道。
他理解这微笑的含义。
“谁也无法知道。”他说。
“谁也无法知道。”她重复着。
都沉默不语。他飞快地咬着饼干,就象兔子吃树叶一样。
“不过,”他笑道,“你买的票是到哪儿的?”
“噢,天啊!”她叫道,“还得有张车票才行。”
这是一个打击。她似乎看到自己站在火车站售票处的窗前。然后她松了口气,呼吸畅通了。
“也可以不走了嘛。”她叫道。
“当然可以。”他说。
“我的意思是说可以不按照车票标明的方向走。”
这句话震动了他。你可以买一张车票,但不按照车票上标明的方向走。你可以中途停下来,从而避开终点站,这是个办法。
“比如去伦敦的票吧,”他说,“那地方万万去不得。”
“对。”她说。
他往一个铁皮罐子中倒了一点咖啡。
“你不告诉我你去哪儿吗?”他问。
“真的,说实在的,”她说,“我不知道。这要看风往哪儿刮。”
他审视着她,然后鼓起嘴唇学着温柔的西风神的样子向雪地上吹了一口气。
“风往德国刮。”他说。
突然,他们发现一个影影绰绰的白色人影走近来。那是杰拉德。一看到他,戈珍的心不禁害怕地狂跳起来。她站起身来。
“是别人告诉我你在这儿。”杰拉德的声音象是黄昏的苍白空中响起的宣判。
“圣母啊!你象个魔鬼一样。”洛克大叫起来。
杰拉德没有回话。他的身影对他们来说真象个鬼影。
洛克摇了摇水瓶,口朝下倒了几下,水瓶中只滴出几滴棕色液体。
“全光了!”他说。
在杰拉德眼中,这个奇怪、小小的德国人就象在望远镜中看得那么清晰。他真讨厌这个矮小的身影,想把他赶走。
洛克又晃晃盛饼干的盒子。
“饼干倒是还有。”他说。
他坐在雪橇中把饼干递给戈珍。戈珍局促地接过来一片。他本想递给杰拉德一片,可杰拉德摆出一副绝对不情愿的样子,于是洛克知趣地把盒子放到了一边。然后他拿过小酒瓶,举在光线中照着。
“还有一些杜松子酒,”他自言自语。
突然他殷勤地把酒瓶举在空中,以一种极荒唐的姿式倾向戈珍,说:“小姐,为了健康——”
一声炸响,瓶子飞了。洛克惊得向后退了一步。三个人都浑身颤抖,激动异常。
洛克转向杰拉德,恶魔般地邪视着他。
“干得好!”他愤怒地嘲弄说,“这真称得上是体育运动。”
话刚说完杰拉德照他脸上就是一拳,一下子把他打倒在雪中。可洛克挣扎着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着,眼睛凝视着杰拉德。别看他身体羸弱,可他的眼睛却透着魔鬼一样嘲讽的目光。
“英雄万岁,万岁——”
说话间杰拉德的拳头在暗中又打过来,打在他头上,他躲不过这一拳,象一根折断的草被打到一边去了。
戈珍冲上前来,高举起拳头用力打杰拉德的脸和胸。
杰拉德大吃一惊,似乎天塌了一般。他的心裂了,痛苦万分。然后他的心又笑了,他终于伸出强壮的手去摘取他欲望中的果实了。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欲望了。他双手卡住戈珍的喉咙,那双手坚硬,力大无比。她的喉咙太美了,太美了,异常柔软,他可以感觉到那脖颈内滑动着的生命之弦。他要折断它,他可以这样做。这是多大的快乐呀!哦,这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