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夫子运筹 家臣叛逃
国政权,自己称侯是实。如果一旦季氏被推翻,鲁君定然无存,因为鲁国的一切政权都掌握在季氏手中。眼看政权即将落于暴徒手中,面对国家危急存亡之秋,自己岂能袖手而旁观!然而自己又不便出面,一则自己无职无权,二则阳虎已向自己谈了反季氏的打算,自己一出面,就要背上“不义”之名,为人笑骂。子路做了季氏家臣,从中斡旋就方便多了,现在子路听说做季氏家臣便火冒三丈。还需将其中道理细细讲予他听。
孔子站起身,走到子路跟前,见他只顾生气,并不搭理自己,便轻声说道:“由呀,待为师将话说完再气不迟。”
子路转身走向一边。
“你亦系四十开外之人,怎跟小孩子一样。你想,当今之鲁国,哪一样不在季氏管辖之中?‘公室’、‘私家’早已不复存在。冉求已去季氏家数月,尔等去做家臣,并非为季氏,而为鲁君,为鲁之江山社稷!……”
于是孔子把阳虎的阴谋及自己的打算详细地告诉了子路。子路听后羞愧地低下了头说:“夫子早把话说清楚,弟子怎会生气。”
孔子说:“冉求办事细致,然其过于忠于季氏。你去后,需与冉求仔细观察阳虎之行动,及时与季氏商量,定要阻止阳虎叛乱。鲁无内乱,实行礼教方可有望,并进而波及他国。”
“由去后,该如何对待季桓子?”
“莫背地议其是非,若其违礼,当正面劝谏,明日我带你前往相见,再将蒲邑之事交代完毕即可上任。”
阳虎回到家中。仆人禀报孔子来谢之事,他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快去请阳越过府议事!”
阳虎与孔子会面后,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十分沉重。孔子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与打算,不愿加入自己的行列。平时他见孔子反对季氏专权,大有嫉恶如仇,不共戴天之势,所以才敢邀他相见,与之结伙,不料孔子反对自己的主张比反对季氏专权更甚。如果孔子将自己的计划报告了季桓子,固然凭着自己的地位和实力,季桓子对自己也无可奈何,然而如果他把全国的军队都调集起来,再以国君的名义讨伐,那么自己便是以卵击石了。他越想越觉后怕,风雪夜竟然浑身冒汗。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改变计划,提前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回到家立即筹划,先找自己的弟弟阳越商量,而后再与“三桓”中的得势家臣磋商。想到“三桓”的家族和门客,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紧皱的眉头随着长长的嘘气渐渐展开。
阳虎虽是季氏家臣,但他的威慑力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季平子,鲁君与季桓子也不在他话下。孟孙氏,叔孙氏两家的臣僚幕宾对其主人早有取代的野心,“三桓”的家族也窥测时机,以求一逞,于是,阳虎便成了他们当然的核心与领袖。想到这些,阳虎倒又觉得稳操左券了。只要摧毁了“三桓”,对付定公便如探囊取物耳!这时的阳虎似乎已经端坐在鲁国的宫室里,役使着男差女仆,观赏着翩翩舞姿,指挥着千军万马,沉醉于颂辞美言之中。阳虎眯着双眼,在欲望的幻海中荡桨扬帆,见到孔子后的悔恨和惧怕的情绪早已随着他虚构的幻觉消逝了。
“启禀兄长,人已到齐,请吩咐吧!”阳虎被突然的喊声惊醒,不觉怔了片刻。定神一看,只见阳越与公敛阳、叔孙辄、叔仲志治等齐聚身边,季孙寤坐于一侧,众人都在静静地看着自己。他吩咐众人坐下,将傍晚见到孔子的经过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从人听后面面相觑。阳虎用他那饿鹰似的目光把大家扫视了一遍,然后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以众位之见,何为上策?”
公敛阳说:“阳大人,你为诸家首领,谁不言听而计从!前年子独身一人令定公并众大夫立誓缔约于周社祭坛,又操国人盟誓于亳社神坛。举国上下尽人皆知子之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