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线上
个被割烂肩上破袄,从人串上拉出来的是一个瘦弱的矮个老头。熊魁象掂小鸡子一般,把他掂到院子当中,“呲啦”一刀,小老头死于非命。
第三个被割烂肩上破袄的又是一个青年。当熊魁抓着这青年往外拽扯的时候,特意拧着头翻眼看看相隔不到十人的李耳和陶焕,好象是说:“你们还能再活多长时间吗?”事到临头,李耳已经忘了害怕了,他小声向悄悄向他走来的厨司魏山说:“请让人对我叔父说,我砍靠河村了。”
厨司魏山见李耳处在岌岌可危的生死关头,万分担忧,一颗心提到喉咙眼儿上。他回到厨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得圆圈子走动,好象热锅上的蚂蚁。这魏山,家住张村,是和李耳相距不到五里的同乡。他心灵手巧,精明能干,做得一手好饭菜,是上上的好厨师。他被土匪抓来之后,自报自己有厨上的极好的本领;匪首让他亲做饭菜,以实地检验;他做出的极好的饭菜,匪首们吃了,十分中意,就对他进行匪性训练,然后委以厨房重任,直至对他深信不疑。他认识李耳,深知李耳的为人。李耳十一岁时曾拿着蒸馍追过他的讨饭的半傻子哥哥魏海,是他用一颗善良的同情心,追赶好几里路,把四个暄腾腾的白蒸馍亲手递给一个在饥饿和死亡线上挣扎的可怜的小乞丐;他二十六岁时,曾救过他的父亲魏之德,是他亲自把一个因病弱和酷暑昏死在路上的生命从死亡之中挽救了过来。“他是个好人,好人,是个十里八村,无人不晓的善心人!他救我爹爹,同情我哥哥,还用万分危急的生命去救陶焕的万分危急的生命,他是一个真善之人,大善之人,这样的人不能死!不能死!我不忍心看着叫这样的人死!他救我的父兄,我要救他,救他!我要救别人,更要救李伯阳!拼上一死也要救李伯阳!”究竟怎样救他呢?他没有主意,他赤手空拳的去救他吗?夺过匪徒们的刀来和他们生拼硬斗地去救他吗?不能,不能,他们人多,而且都拿枪带刀,那样不仅会救不出他来,而且会自己白白送死;那样不但不是搭救李伯阳,而且是加快李伯阳的死亡。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这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那边刽子手正在刀起刀落地杀人害命,霎时李伯阳就有丧生的危险,时间不允许他往下多想,但是他心中仍然没有一点主张,满身的虚汗把内衣都溻湿了,天哪!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哪?“拖延他们的时间!”他想起来了,猛然间一下子想起来了。但是这不一定就是个妥善的主意,这只能暂时起上一点作用,还不一定就真的能够起到。他不能再想了,眼下就只能采用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了。
魏山想到这里,拿定主意,急忙端来小黑碗,舀了一碗温热的老酒,大着胆子走出厨房,来到刚砍过第四个人的熊魁身边,单腿跪地,双手捧着小黑碗,举到他的面前:“刑(熊)爷在上,刑(熊)爷辛苦,我刚刚温热的老酒,请刑(熊)爷呷上一碗,以驱驱寒气,壮壮声威!请!”
熊魁是个酒鬼,看看端在面前的是碗热酒,顾不得多想,红着眼,单手接过酒碗,放下手里带血的钢刀,用双手把着碗,举到嘴上,扬起头,一饮而尽。喝完酒,把碗往地上一撂,晕腾腾地弯腰又去掂他的齐头白刀。
魏山回到厨房,更加担心,更加紧张,由不得更加着急地在地上兜起圈子。“这熊魁已经杀红了眼,他会一个劲的砍去,很快就会挨到李伯阳,而且他的目标已经号着陶焕和李伯阳他们,看来这个大善之人,很难逃命了。这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我,我该怎么办呢?”
院子里。熊魁已经又砍了一个。眼下他拉出来的是第六个。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汉。熊魁用手去推中年大汉,要他往院子当中走。中年大汉一动不动,他毫不畏惧,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畏惧毫无作用,反正不过一死。在火把的红光照耀之下,他倒显出几分威武,只见他皱皱粗壮的眉毛,横眼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