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不让报恩,我们报仇”,蹇玉珍这句话里包含着对张二烈的仇恨,也包含着对恩人李耳报复性的发泄。
“李耳不让我们找张二烈算账,他是恨他恨不起来,好吧!这回我要叫他……!”她对春香小声安排一阵,然后抬起头来,“你知道曲仁里家后那所山上留门的小屋,那张二烈,他娘刚殡埋出去,他还在家里没走。你就说‘戴家庄你表叔戴金山请你到观春赏月楼有要事相商’,要想一切办法把他弄来!”
“他在红石山坡见过你,他来了以后,要是看出来是你……”春香思虑地皱着眉毛说。
“我不让他看出来,再说,他也不认识我,那天在红石山,谁也没有顾得去细看谁,他根本不会知道那天拦截的是谁家的闺女,昨日他大胆地在家发丧,还满以为他在山坡所做的事别人全然不知呢。”
“他来后,要是不听咱使唤……?”
“他是个不能看见女人的家伙。这个,你不要多虑,他来了有我对付。”
春香匆匆出门,还是原来那身公子装束。
春香走后,玉珍脱下原来的衣裳,改成另外一种打扮:身穿浅紫中衣,外罩月白坎肩,腰系粉黄罗裙。接着,她将发髻松开,让墨黑的头发披散下来。这一来,素雅而且自然,更显俏美动人。
出乎意料的顺利,等玉珍把一切拾掇停当的时候,春香已经领着张二烈走进屋来。这是一个身体肥大的人,圆扁的黑脸,五官凶恶,穿一身黑色的衣裳。“表叔,我表叔叫我了吗?”他一进门就这样问。
“你们说话,我去烧茶。”春香说着走出屋子。
玉珍急忙从里间走出,装作十分亲热的样子,迎着张二烈,强咽着仇恨,陪笑说:“张大哥,你表叔没来,是这样,你听我说,我是戴家庄蹇员外的女儿,名叫蹇凤姣,论辈该喊你表叔戴金山‘二叔’。只因曲仁里李耳是我的仇人,我一心找他算账、报仇,把他杀死。明着杀他,有很多不便。我爹和我金山叔安排我来这里,托你替我偷偷把他弄死。金山叔说,你是个壮士,又是李耳的对头,只有你能替我办好这件事。不过,你必须偷偷把他骗到这里来,万万不能自行其事,必须让我亲眼看着把他弄死。等把事情办妥,我们重重有赏。”
“能办好!这事我一定能给你办好!”张二烈不假思索地下了保证。见玉珍月貌花容,两只贼眼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上、脸上乱扫起来。
“去吧,你去吧,张大哥,想法子把李耳哄来,绑在这明柱上,让我看着,用铁棍把他打死。不许你自行处置,一定要把他绑这明柱上让我亲眼看着处置,这样我才解恨。去吧,你快去吧。”玉珍想让他不及往下多想,及早的把他支使出去,快速的把事办好。
“嘿嘿,我,我,我要是把事办好……”张二烈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瞅着玉珍,不愿意走。
“张大哥可能是信不过我,我叫蹇凤姣,是蹇泰颐的二女儿,这个你可能听人说过,这不能含糊。我要不是蹇员外的女儿,也开不开这观春赏月楼的铁门。你若不信,我可以回戴家庄去叫我二叔戴金山。不过,三更半夜,要是再打着门叫他老人家往这里来……还有,报仇的事,事不宜迟,夜长梦多。要不是急于报仇,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会三更半夜下这样的决心。你说呢?你要信不过,我这就回家去叫金山叔。”
玉珍一口气说到这里。
“信得过,信得过,完全信得过!我没半点不相信的意思!凤姣妹子,你是蹇员外的二闺女,这个我知道,我不断听表哥讲你。”张二烈说到这,又一连看了玉珍几眼,“我是说,嘿嘿,我是说,等事儿办好以后……”
“办好以后,一定重赏!”
“不叫赏,咱是个亲戚,我应该替你报仇,你,你喊我表叔喊叔,我该喊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