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著书七篇 所以穷年
人,与孔子的弟子差不多。
常季觉得很奇怪,一个没有脚的人,哪儿来如此巨大的魅力呀!于是,他来问孔子:
“王骀,只不过一个兀者,却与先生平分秋色。他不教训学生,也不发表议论,但是弟子们却各有所得。难道真有行不言之教的人吗?难道真有形体丑陋而内心充实的人吗?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孔子回答说:“王骀,是真正的圣人。我孔丘不及他啊!
我将要拜他为师,何况你们这些不如我的人呢?”
常季又问:“兀者王骀既然能超过先生,他肯定有独特的品性。他的品性怎么样?”
孔子回答说:“任何事物,从相异的地方来看,肝胆之间犹如楚越之远,从相同的地方来看,万物齐一。王骀能认识到这个道理,因此,他对待自己失去的脚,就象失掉了一杯之土。因此,他的精神永远保持平和的境界,没有什么喜怒哀乐。”
常季又问:“王骀有这样的心境也就罢了,为什么人们都要跑去向他学习呢?”
孔子说:“人们不会到流动的水前去照自己的影子,而到静止的水前去照自己的影子,因为只有静止不动的东西才能统率众物。王骀只不过是在精神上驾驭了天地万物,逍遥自得,并没有故意招徕世人。”
写到这儿,庄周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寓言故事。在这个故事中,老子比孔子还要高一筹。
鲁国有一个兀者,名叫叔山无趾。他以踵行路,来拜见孔子。孔子一看他这样,便说:
“你不谨慎,已被砍掉了脚,才到我这儿来学道,太晚了!”
叔山无趾说:“我以前确实没有保护好我的身体,但是,我今天来,为的是学习比脚更重要的东西。天地无私,恩德浩荡。我听说您的恩德犹如天地,没想到您也是如此偏狭!”
孔子听后,惭愧地说:“我实在孤陋寡闻,道心未深。先生请进,孔丘愿执弟子之礼。”
叔山无趾也不客气,对孔丘讲了天地人生的道理,孔丘十分佩服。
叔山无趾走后,孔子对众弟子说:“弟子们,可要努力啊!叔山无趾只不过一个残缺不全之人,尚能达于道境,而况你们这些身体健全的人呢?”
叔山无趾从孔子那里出来之后,又来见了老聃,对老聃说:
“孔丘,还不能称为圣人啊!他还拘守于世俗的偏见,看不起形残之人,他整天想的是淑诡幻怪之事,企图以此获得名利,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对圣人只是一种束缚。”
老聃听后,说:“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死生为一条,是非为一贯的道理,而解除掉他的这些束缚呢?”
叔山无趾说:“象孔丘这样的人,天性愚顽,况且中毒又深,可不容易啊!”
庄周又想起了那些相貌奇特、丑陋骇人的人。他自己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他曾经受过多少白眼啊!在学校里、在旅店中、在市场上,他经常能感受到那些愚蠢的人们射过来的鄙夷的眼光。曹商甚至不屑于与他共出一门。在世人心目中,面貌丑恶的人就是妖怪。
他倒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受到别人的轻视,才发出这种感叹的。几十年来,他漫游过不少地方,接触过很多人。那些凡是生相美丽的人,都能受到人们的尊重,尽管他们腹中空空如也。而那些生相丑恶的人,却事事受到冷遇,尽管他们德性很高尚。这已经成了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气。可悲!可悲!
于是,他又奋笔写道:
鲁哀公很奇怪地对孔子说:
“卫国有一个相貌奇丑的人,叫哀骀它。男子与他游处,思念他而不能离去。少女们老远见到他,就深深地爱上了他。有很多少女回家对自己的父母说:‘宁愿当哀骀它的妾,也不愿当别人的妻!’真是连礼义廉耻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