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窦荣定统领,宇文孝伯已赋闲在家,短时间还来不了。
门正上士崔彭急急上殿禀报:“突厥专使安遂迦就和亲一事,请求面上!”
宇文赟心想,我中原美女自己都不够用,还能给外人?当即恼道:“朕这里没有王昭君,要王昭君南朝找去!”
这时杨坚不得不说了,如今乃多事之秋,再添一个外寇突厥,将来不免疲于应付。当即和蔼地对崔彭说:“你回安遂迦的话,就说皇上正忙着。”
崔彭去后,宇文孝伯来了。他想:皇上特地召见,莫非三日前上表请求召回赵王宇文招的事有了着落。
宇文孝伯缓缓跪了下去。
宇文赟一见孝伯,又想起身上的伤疤,立即气呼呼责问:“你知道齐王谋反,何以不言?”
宇文孝伯回答得很硬朗:“臣知齐王忠于社稷,因被一群小人诬陷,言必不用,所以不言。但先帝托付微臣,令臣辅导陛下绍述先帝之遗志,统一九州,安天下百姓;今陛下谏面不从,反其道而行之,先折国家柱石,再则自毁长城,臣见周庙不血食矣。以此而论,臣实有负先帝顾命之思,依此定罪,是所甘心!”
宇文孝伯说罢站了起来,但见娃娃大冢宰宇文贞立在左班之首,少年大司空宇文贤立于右班之首,接下的大多是乳臭未干的汉王赞、秦王贽之流,心想:让这群娃娃来主持朝政,真是儿戏社稷,大周不亡那才是奇迹了!想到此,他痛心望着皇帝宇文赟一眼。
宇文赟脸上如被火烧火燎,急急地低下头来,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惭愧,挥挥手让宇文孝伯退下。”
临行,宇文孝伯又扫视一下屏风一般立着的少儿大臣,最后将目光定在杨坚的脸上,心想:你杨坚不笨,有权,何以让朝政乱到这个境地?是了,这不正是你所希望吗?唉,我辈早就看出你有反相,所恨一直抓不到证据,才让你混到今日!看来,若非你太滑溜,便是我等也太笨拙了……
杨坚坦然地对宇文孝伯一笑,然后出班奏曰:“皇上明察,臣以为那尉迟运并无异心。若有异心,当年何必积火肃章门,拦住作逆的宇文直,舍命保卫主上的平安?”
宇文孝伯又是一怔:他怎替我等说情?莫非又看走眼了?
散朝之后,郑译与杨坚一路回府。往时,他们同行有说有笑,今日郑译不吭一声,又纳闷又窝气,心想今日要清除的四个大臣眼看已经得手,不料宇文孝伯竟以气势夺人,这倒也罢了,叵测这个杨坚竟然也为他们说好话,须知这四人往昔都在先帝面前说杨坚有反相,他倒反过来说他们不错,这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膏药?
“还在生我的气吗?”杨坚头也不回地说。
“我又何必生气?你既然要替他们说话……”
“我只是说句公道话。”
杨坚说罢,心中直是冷笑:你郑译急着根除后患,我就不急?但口说无凭,一下子要杀四个大臣,未免太浮躁了吧!想到此,他从袖中取出两份奏章,递给郑译,说:
“晚上回去好生看一下,明日好奏明圣上。”
杨坚丢下这话,便与郑译分道扬镖,各自回府去了。
当天晚上郑译依然很气闷,独自在书房中观看《论语》,不久,他的夫人萧氏悄悄地进房,挨到他的身后,迅捷地夺走丈夫手中的《论语》,将它抛入炭炉之中,立时升腾起一簇火焰。
“你!”郑译的惊异多于恼怒,因为他对夫人有点怕,“这可是圣贤的书……”
“嘻……”夫人萧氏讥笑说,“如今朝野大兴坑蒙拐骗,你还想当忠臣,这不是找死吗?”
“那……”郑译的话不顺畅,“也用不着将孔夫子的书烧掉!”
夫人叹了一口气,幽幽言道:“江陵陷落之际,父皇一把火烧了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