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日子吗?”
“哼!”都蓝冷笑着:“你同可贺教夤夜往来果真是暗商国策?你能证明这一点吗?”
“我不想同可汗打赌,”安遂迦说:“因为你是上了长孙晟的圈套的。他夤夜把你带到我的穹庐外面,无非是为了证明我和可贺敦有暧昧之事,但是证据不足。可见,我与长孙晟都得为自己说法提供令人心服的证据。长孙晟,你敢不敢同我立下军令状,谁无法证实自己的说法,都应当按突厥律法惩处!”
“这要求公道!”叶护赞同了。
众臣僚也点头称是。事态发展到这地步,长孙晟已无退路,况且,为了获得敌人更多的机密,也只得冒险了。于是,他同安遂迦立下了军令状。立状之后,公主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这就是尼利可汗表示只要杀了长孙晟、交还阿波的原有部众,便愿意放弃追回战利品,并与东突厥联兵抗睛的那封信。
都蓝可汗当众宣读了信件,再把它交给叶护等大臣传阅,然后对安遂迦说:
“那天晚上你们就是商讨此事?”
“可汗不妨叫玉露来对质,她在场。”安遂迦说。
都蓝下令传玉露到帐。玉露说的情形与信中的内容相符。突厥的大臣、贵族们对长孙晟满怀恶感,特别是有些臣下,听说只需杀了长孙晟,便可以不掏腰包归还当年掠来的战利品,就可以促成东西突厥的联合,真是喜出望外,幸灾乐祸地瞧着长孙晟那颗长满黄须的头颅。长孙晟的头颅涨价了。
“天使大人,你的证据呢?”都蓝带着嘲弄的口吻,他的态度完全转向了。
“我没有。”
“那就不能不执行军令状了!”都蓝冷冷地说:“来人哪,将他捆了!”
帐下走出四个全副武装的附离,高雅贤正欲拔刀厮杀,被长孙晟阻止了。
“不会有事。你千万不要妄动!”
长孙晟强力阻止着,深知高雅贤硬拼,不仅无济于事,而且只有死路一条;高雅贤在这急转直下的变局中既惊且急,但见到长孙晟在生死攸关之际却如此从容,又听那语重心长的吩咐,高雅贤虽然困惑,但决定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附离们把长孙晟加以捆绑,长孙晟要求因他笃信佛教,希望可汗给他三天念诵《楞严经》,然后行刑。这时佛教也传入突厥,许多大臣、贵族成了虔诚的信徒。可汗看看长孙晟的要求无碍于事,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长孙晟被绑在牙帐外的柱子上。他果然在诵念《楞严经》,不过念倦了偶尔也朝白道川北面张望一下。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中午,白道川的北面扬起了尘土。
忽然——
就是这个“忽然”把生活变得神秘不测了。它是吉星,使受难者否去泰来;它是灾星,使幸运儿福消祸至。它是命运之神手中的魔杖。但是,今天这个“忽然”是长孙晟和斐矩一起炮制出来的。
正是在突厥人群一片狂欢,附离们等待对长孙晟施以酷刑的时分到来之际,忽然,北方地平线上尘土滚滚,出现一队骑兵。不一刻,突利可汗从玉马“飒露紫”上跳下来,马鞭一扬,把出迎的突厥君臣招入牙帐。
“你带来这么多附离干什么?”
跟在背后的都蓝可汗疑虑地问,同时四顾帐外数以千计的精骑。
“有人想发动叛乱,大可汗还蒙在鼓里?”
突利可汗环顾众人,急急地说,同时喘着粗气。
突厥君臣静寂下来,面面相觑。
“他们的阴谋是,先杀掉天使,借此造成隋军压境的形势,然后以联兵抗隋为由,把尼利可汗的精骑引进我白道川的腹心,出我不意突袭大可汗的牙帐,杀死大可汗和叶护等大臣,取而代之,代价是让宇文氏仍当可贺敦,让安遂迦当叶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