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楚。”
“有人说是云昭训下药致死的,可有此事?”独孤氏发语冷峻。
“不不,她已心痛两天了,怎能是被人毒死的,此事父皇母后可以派人检查,万万不可冤枉好人!”
“此事自然要派人查验!”独孤后仍是声中带气:“便是病死,你也有照应不周之责。你可明白:我们给你安排这门亲事,用意何在?”
“此事儿臣明白。元氏乃北魏皇族,周取北魏,我代北周,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父皇母后让我同元氏配婚,用意是联合北魏皇族共同对付北周的残余势力,巩固我大隋的百年基业……但是元氏她自己要死,儿臣实是无法可想。”
“是元氏她自己要死吗?”独孤后驳道:“听说你们从来不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你只是一味专宠云昭训,这不活活将她气死!你不以江山百姓为念,沉迷女色,那是不想当太子了?若是不想当太子,那也由你!”
杨坚觉得独孤后句句是理,天经地义,不由暗暗佩服;可是猛一转念,又觉她几乎句句都是含沙射影骂他,心想这个鬼地方实在呆不住,要想同尉迟明月、莲花公主欢度晚年,非得另建一行宫不可。他想起凤鸣歧山的故事,歧山风景秀丽,止好栖风;若是在歧山建一座个:宫,岂不妙极?
而独孤后自是日遣回太子以后,便在东宫安插亲信宫人,既欲弄清元妃之死的真相,也想侦伺太子的动静。自此以后,三天两头便有宫人来报“太子耽于酒色”。独孤后也往往借题发挥,指桑骂槐,觉得以此整治杨坚最为上策,因而对合发的宫人赏赐甚丰;而那些宫人发现生财之路,不免真假掺杂,愈报愈多,弄得杨坚和独孤后对太子越来越没信心,终于决定重新考虑继嗣的大事。
他们请了术士来和,给诸王子看相。来和看了杨勇、杨俊、杨秀、杨谅四人,不出一言。为此,杨坚便决意驾幸并州;因为晋王杨广现任并州总管,他是唯一未被来和相过的人。
上午,并州总管府来个使者张衡,那张衡出语谦逊,对晋王礼敬有加;但问此行是何公事,却言无有,只是顺路到此,盘桓数日即要离去。这使晋王夫妇既感困惑,却又激动,以致整个中午为此议论不休。
杨广终于打了个阿欠,懒洋洋道:
“睡吧,再揣摩也还是不得要领。反正咱们从不亏待朝廷来使,便是不入流小官,也均以上宾待之,无使他们在父皇面前说咱的坏话;如今,对待张衡礼数无缺,便也无需多想了。睡吧!”
许久,萧妃才从外厅进入内室,对正在就床解衣的杨广说道:
“姜适才卜得一卦,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咱们一起来详细看看。”
杨广仍在解衣,一面说:
“什么大人?张衡才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儿!”
说毕钻入被窝。
那萧妃乃是梁主萧岿之女,开皇三年,杨坚娶之为晋王妇,其用意与为太子娶元氏一般无二。她见晋王杨广钻入被窝,则走近床沿,从容地说:
“欲知张衡,必先知沉重。沉重为当代儒学宗师,家父曾拜之为散骑常侍、太常卿,他于贱妾出嫁那年去世,当今皇上特派舍人萧子宝赴梁致祭,追赠使持节,上开府仪同三司、许州刺史……”
杨广于被窝中嗡声嗡气地问:
“这与张衡有何关系?”
“那沉重不仅为儒学宗师,且对鬼谷子秘笈修为甚深。据说,他的学问已倾囊授给张衡。”
“你无非是说他很有学问。”
“这个张衡,字建平,祖籍河内……”
“你了解这些干啥?打算同他结亲家吗?”
“祖籍河内,便算是并州的半个主人,他对并州的山川形势、人文风俗自然最为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