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这个问题待会儿咱们再说,先说你愿意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邳国夫人热切地望着她。
“夫人这么好,小婢哪有不愿之理?只是我的主人会怎么说呢?”
“可怜,事到如今还这样牵挂着主人!”夫人无限感慨地叹息:“我丈夫算是把人看准了。他说你是一个天下少见的义婢,果然一点不差!就因为他看出这一点,才回家找我商议,打算救你,把你接回家来填补贴心女婢的空缺。至于你家主人,不用你费心去想他们了,他们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谁也救不了他们,你就是想服侍他们,恐怕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你服侍了!”
“可是,我们确实没有驱使猫鬼去作祟皇后啊!”
“傻闺女,这不是凭你们的辩解能算数的,是凭太医的证言来定罪的。太医早就诊断,皇后的病是被猫鬼作祟,皇后本人也是这么说。凭这些,早就可以定独孤托夫妇和你的死罪!”
“真的?”
“这还能假吗?至于你,我们正极力设法营救。我丈夫十分看重你的义气……但也希望你好好配合才成!”
徐阿尼跪了下来,恳求道:
“夫人,你们救救我……”她泪如雨下,哽哽咽咽地说:“奴婢若能不死,愿意服侍夫人一辈子!”
“不要一辈子,只要一两年。你已经二十四岁了,我应尽快地为你找一个有地位的男人,既不辱没宰相门第,也不误你青春!”
“谢夫人……”阿尼的感激实在难以言表。
邳国夫人扶起了阿尼,慈祥地抚摸了一阵,才转身离去。阿尼感戴莫名,送她出去,不禁再次热泪盈眶。
第三天中午,右仆射苏威来了,告诉阿尼:
“我已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现在才算有一点眉目,但必须有你的配合才行……”
徐阿尼不解地瞪视着苏威。
“按律法,”苏威说:“你同独孤托夫妇都是死罪,但你是协从,因为奴婢不能不听主人的驱使。虽然猫鬼是由你经手祭祀的,但你可以说:是主人强令你派出猫鬼作祟皇后……”
“但是…”
“我知道!”苏威断然截断阿尼的话:“讲这话,对你来说是难堪的,一个义婢岂能对主人落井下石?但你要想一想:他们的案反正是定死了,多说一句不会加重,少说一句不会减轻,不管怎么说,你的话对他们毫无影响,但却可以救你自己。对主人无损,对自己有利,这样的话为何不能讲,只要这么一说,你就只是协从之罪,协从罪是籍没为奴,到那时,我就可以出面把你赎回家当夫人的贴心女婢。我的话你不妨三思一下,傍晚再来听你的回音。”
苏威慈爱地对她一笑,走了。
徐阿尼想了一个下午,通了,傍晚苏威刚跨进门,她便问道:
“我该讲些什么?”
苏威捋须微笑,缓缓说道:
“现在就来商量!”
由于那场恶梦,独孤皇后病了。这病除了发烧,整日昏沉沉,没有别的症状。只是那恶梦一再出现,弄得好胆战心惊,魂不守舍,常于深夜厉声狂呼。杨坚有问,她总是以“猫鬼”作答,如再追问,便无他言;因而“猫鬼案”始终是紧追不放,而独孤后却毫不知情,她已是将近一年足不出户了。
追查“猫鬼案”乃是杨广夺嗣计划的重要一步,旨在离间高颎与独孤氏的关系,令高颎从此失去靠山;倘若独孤后得知此事,必定打乱这一计划。因此,无论是红叶,还是张权,都不在独孤后面前提起此事。杨广早就通过张衡把张权收买过去了。
近来独孤后的病已有起色,这一日她起床,打算到室外走走,却见张权匆匆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封书信:
“这是越国公杨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