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流放与艳福
走,就是城隍老爷、小鬼、小判,均能坐、立、移动。”
高祖问其缘故。
苏逢吉道:“此乃按当年诸葛孔明先生的木牛流马仿制而成。庙中主持藉此可以多得香客布施。愚民哪知其中底细?然而,那狂徒不知怎晓个中机关,趁机作崇,蛊惑人心。百姓信以为真,而且越传越奇,如今已沸沸扬扬传遍全城了!”
高祖大怒道:“这一狂徒他是何人?就该缉拿问罪才是!”
苏逢吉道:“此人姓赵,名匡胤。乃是禁军飞捷指挥使赵弘殷将军的大公子。臣不便妄动。故而启奏圣裁。”
苏逢吉奏言刚毕,鹄立在殿侧武官班中的赵弘殷,早已吓得汗透朝服了。待高祖转向问他“可知此事”时,他急步出班向前,伏俯金阶,奏道:
“万岁,臣教子不严,罪在不赦。不过犬子骑泥马上街一事,臣至今确实还一无所知。”
高祖也相信他未必知道,就不再问他,转向苏逢吉道:“苏爱卿,此举依律,该当何罪?”
苏逢吉先瞥了赵弘殷一眼,用深沉的音调答道:“妖孽惑众,该明正典刑!”他故意把“典刑”两个字说得份量很重。
高祖向两班文武看了一眼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这时文武两班,你看我,我看你。一边是炙手可热的宰相,一边是战功赫赫的将军,谁也不肯先开口。稍一冷场,只见左班走出一人。此人姓杨名邠,原籍冠氏,就是如今的山东冠县人,官居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也是个宰相衔。只见他不慌不忙,上前奏道:
“万岁,赵匡胤戏骑泥马,实当治罪。不过,嬉戏不规,年轻幼稚通病;恶果所及,并非出自本心。事由弄假,无意成真。刑以法定,情以理循。依臣看来,还应从轻发落才是。”
苏逢吉素与杨邠意见不合,今见他出来替赵匡胤辩护开脱,忙奏道:
“万岁,杨大人之言差矣!赵匡胤年已及壮,何谓幼稚?恶果既成,安非本心?事虽弄假,势已成真。怪异不经,积久难扼。决今怪乱于一人,绝后狂恶之妄举。依法量刑,理当严惩不贷!”
杨邠一看苏逢吉,就知道他今天是非把赵匡胤置于死地不行,心中暗想,待我把你的好儿子也拉出来吧!于是微微一笑道:
“苏大人,既然量刑依法,何谓严惩不贷?”
苏逢吉道:“恶大罪重,从严量刑!”
杨邠道:“泥马闹会,难道比驽马闯街,冲毁大人的仪仗,撞翻大人的肩舆,十里天街,一片混乱,沿街百姓,伤残多人的罪还大么?”
苏逢吉道:“这怎能混为一谈?”
杨邠道:“本来就是一样的么!”
苏逢吉道:“一个是驽马失控,一个是妖孽惑众,这怎能一样?”
杨邠道:“一样,一样!只不过,泥马是赵将军的儿子赵匡胤骑出庙门的;那驽马却是苏大人您的儿子苏天豹骑出府门的。”
说实话,这两件事的性质确实不一样。今天杨邠偏要把它拉在一起,一是揭他出丑的事,使他难堪;二是有意冲淡泥马闹会。所以,气得苏逢吉满面通红.脖子里青筋暴涨,急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驽马闯街是咋回事?为哈会使他这样生气呢?这话还得从头讲起。
赵弘殷自从由洛阳央马营搬家,来到汴京以后,就住在明德门外东南角的寿昌坊内。赵匡胤儿时在洛阳一块骑竹竿的朋友,现在也都长大了。竹竿、柳枝是早就不骑了。可是这些骑兵的后代,对马永远有特殊的感情。赵匡胤尤其爱骑烈马,为此他也曾惹过不少麻烦,所以,赵弘殷给儿子立了个规矩:无事不得擅自出府,天天在前厅读书,后院练武,若要出府必先报他知晓,外人来访,一概回绝。此事交由老仆赵奎监督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