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宋太祖登极
新皇帝赵匡胤驾返汴京。韩通大骂:“你等贪图富贵,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我韩通决不像你们一样鲜廉寡耻!”他终于成为这次政变中唯一殉难的周朝忠臣。
东方的天际,刚刚透出鱼肚白色,身居东京开封城内的大小官员,早已醒了过来,从大街小巷转了出来,齐集皇宫崇元殿前,等候早朝。只见他们按官阶大小分班排列,鹄立成行,静等符太后和幼帝升殿。
不一时,两行宫灯从后宫冉冉而出,内侍簇拥着龙车风辇,到殿前停下,只听静鞭三响,群臣顿时鸦雀无声。一齐躬身俯首,不敢仰视。乐曲声中,符太后和幼帝,在内侍扶掖下,升殿坐定。值殿将军高唱:“朝参!”于是大小官员一齐跪拜,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内侍喝一声:“平身!”众官员方才一齐立起归班。肃然而立。
宰相范质,正待上殿奏事,摹地宫门外一阵大乱,远远望着,只见一个把守午门的侍卫军军官,脚步跄踉,沿着御道直奔金銮殿而来,一路高呼:“紧急军情,要见宰相。”转眼来到殿前,被值殿侍卫横矛拦住。
范质吃了一惊,慌忙下殿。只见那人跪下禀报说:“大事不好了,赵点检奉命北征,兵到陈桥驿,发生了兵变,已拥立点检作天子,现大军回师京城,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外城陈桥门下,守门官员拒不开城,点检军队已转向封丘门,守门官开城迎接,大军已进城了!”
这话一完,范质顿时吓得几乎瘫痪在地,手脚无措,就是那些大小百官骤闻之下,也无不面如土色,心惊不已,秩序大乱。
符太后坐在殿上遥遥望见,尚不知何事,立刻传呼范质上殿。范质竭力控制着发抖的身体,战战兢兢走上殿来,顿时免冠叩首道:“臣该万死!”接着便把兵变消息奏说一遍。
符太后乍闻一下,脸色顿时煞白,呆了半响,才扑簌簌地落下眼泪来,咽呜着声音道:“尔等保举赵匡胤北征,如今却弄出这事来,却怎生处理?”
范质只是叩头不语,毫无对策可想。
符太后勉强止住哽咽,说道:“想那赵匡胤与先帝结拜,先帝待他情同骨肉,而如今先帝尸骨未寒,便如此忘恩负义,大逆不道……。”
说着,说着,便又泣不成声。
范质顺水推舟地奏道:“这且容臣下外出晓谕以大义,或可劝说成功,亦未可知。”
符太后这时方寸已乱,也是毫无办法,只得说道:“全靠卿家去处理了。”
说毕起驾,哭着回后宫去了。
那范质走下殿来,只见百官已纷纷散去,便匆匆走出午门,只见还有一些官员未来得及走散,人丛中,他看见王溥,连忙一把抓住王溥手腕,说道:“仓促派兵经征,致成此变,罪责在你我啊,怎么办,怎么办!”
他紧紧握着王溥的手腕,指甲直切入肌肉,痛得王溥大叫,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是苦笑。
忽然,一声雷吼,大叫道:“形势危急,两公还不行动,在这里待什么!”
范质扭头看时,原来是禁卫军副都指挥使韩通。只见他手持从守官门侍卫军讨来的一支画戟,怒容满面,双眼圆睁,倒是威风凛凛。不由吃了一惊,说道:“将军有何良策!”
韩通大喝道:“势已至此,唯有抵抗一途,眼下京师尚有禁卫军三千,末将立刻召集守卫宫城,烦二公速作文书,召各镇领兵前来勤王,才有生机,切不可缓。”说罢,飞身上马而去。
那范质和王溥仍然拿不定主意,忽见几相府仆役跌跌撞撞跑来,报道:“禀相爷!客省使潘美将军领了一支兵马,已包围相府,要见相爷,传达新天子圣旨,请相爷迅速回府,如去得晚,怕一家老小不保!”
范质闻听家眷危急,那敢再迟延,只得扔下王溥,一溜烟地赶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