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节
恳恳,每天清晨他第一个上班,早早地打扫好地面,擦好桌椅板凳,打好茶水,把每天总督、巡抚们当天应首先批阅的公文整整齐齐地摆好。这些老爷们上了班之后很快能投入工作,即使聊天也有了一个宜人的环境。当然这一切,这些老爷们也不时给句赞美。但王丽南的内心可是十分的不平衡,看着这些无所事事、肠肥脑满的老爷们,整日里吊儿浪荡,遇事推倭、扯皮,遇到升迁却又你争我夺,勾心斗角,但他们却能凭着皇帝给予的权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鹿为马,日进斗金,招财进宝,个个养得肥头大耳,妻妾成群。王丽南当然能窥破其中的奥妙,他在反复琢磨着怎样才能发财致富。
他发现了门道,这些官僚机构,在外人看来在正常运作,有时甚至运作得十分正常,但这些老爷们官僚作风十分严重,哪个也不愿意在工作上多花力气,对来往公文往往是只看看有没有盖上图章,对具体内容根本不去管它;个别无聊的,或许是为了显示一下其工作的认真,要指责一下某某公文的图章盖的不够清晰,不够用力。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深谙官场的王丽南找到了发财的门路。
一天傍晚,王丽南上任以来第一次早早地下了班,离开总督府向大街走去。王丽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拥来挤去,那些挑挑的、担担的、跑马的、卖艺的,王丽南都无心去欣赏,其贼溜溜的眼睛在一刻不停地搜寻着目标。目标出现了,王丽南远远地看着一个摊上挂着一个“刻字”的招牌,显然已是年久日远,招牌的字也是斑驳陆离,但内行人一眼可以看得出,这招牌主人的字是满有功力的,无论是字体,还是结构、还是力道,都有相当的火候。但见招牌前坐着一位瘦骨磷峋的老者,此时闲来无事,正眯着眼趴在刻字台上小憩。显然,这主人是没有什么活计。当然,读者诸君能够体会得到,在我国封建社会里,人民的文化素质本来就十分低下,大部分人都是文盲,本来那种自给自足的经济条件下,人们互相之间的交往就相当少,在加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人们有几个去刻字,去拓一方印章啊。大部分人是如若遇到非要留下证明身份的事情,都是用那人人都有、且人人不一样的手指头一戳了之。那刻字老先生的生意能不冷清吗?王丽南轻轻地踱到刻字摊前,有礼貌地说了声:“老先生,辛苦了!”听到问话声,刻字老先生抬起了满是皱纹的脸,睁开惺松的睡眼,无精打采地问道:“先生,有何贵干?”王丽南盯着眼前这满脸皱纹的老者看了看,知道这是一位饱经沧桑、生活困难的老人,以调侃的口吻问道:“老先生,做梦发财了吧!”“唉,这年月发什么财呀,人穷了连做的梦都是灰色的,不怕老兄你笑话,我刚才做梦,两个孩子还伸着小手向我嚷着饿呢!”老人不无酸楚地回答道。“老先生贵庚多少?家居何处?”王丽南问道。“今年刚过知天命之年,家住本城西南李家桥三里处。”老先生回答。听老先生回答“刚过知天命之年”,王丽南深深地感受到人穷催人老这句话的含义,心中也盘算出这是个可利用的主儿。王丽南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想发笔大财吗?”“发财哪里敢想,一家人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发财呀!”老人答道。王丽南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到别处。”
看着王丽南一身干净鲜亮的穿着,文雅的谈吐,老人认为可能有了好机会,于是收拾摊点,和王丽南一起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钻进一处大门已倒塌、满院荒草的院落。王丽南从怀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盖有官印的白银,往老人怀中一放:“拿着!”五十两白银,对老人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他一生中也没有哪次一下见到过这么多,惊得他目瞪口呆。王丽南看着表情痴呆的老人,面目严肃、声音严厉地说:“请你给我刻两枚印章,刻好后还有赏!”老人看着银子,忙说:“刻什么章,也不要这么多银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