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节
驻跸乎?!”意思是,我来避暑山庄并非游玩,并非为了换个口味,而是遵祖制。
礼坝清水下泄的事到底让嘉庆帝知道了。勃然震怒的嘉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抓起朱笔唰唰地伏案急就一章,上写道:“陈凤翔怠玩乖舛,贻误全河大局,殊堪痛恨,即使革去一切职务也不能消朕心头之怨恨。若即将陈凤翔在礼坝工地戴枷示众两月。如礼坝克期堵合,再移往他处,期限不满不得离开工地,限满疏枷,发往乌鲁木齐效力赎罪。特旨下到各部,并汇知总河大员,以后凡有贻误,还要如此重惩,庶怵目警心,群知炯戒。”
嘉庆帝一气写完,在东阁房内来回踱着,急躁不安。此时,天刚刚有些亮,白色的绸袍在来回摆动,嗞嗞的磨擦声一阵急似一阵。仲夏黎明的寒气也未能褪去嘉庆帝脸上的汗珠。他想到,温承惠这次算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还没有辜负朕对他的一片信任,可是,可是……百龄的奏折为什么迟迟不来呢?
想当初减坝合龙,下游诸工完竣,有你百龄的奏折,李家楼大工合龙,河归故道,也有你百龄;可是,礼坝下泄,一片汪洋之中的民众挣扎于死亡的波滔中,倒没有你的奏折了?嘉庆帝猛地推开一扇窗户,动作之迅猛超过往常,吓得太监张明东紧紧地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
激楞一下,打个冷颤之后,嘉庆帝感到鼻子一酸,要打喷嚏。忍了忍,终于还是禁不住地喷了出来。
执事太监张明东赶紧为嘉庆帝悄悄地披上一件缎紫色的袍子,又端出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与嘉庆帝道:“万岁,奴才该死,差点贻误了大事。可是,万岁爷有过御旨,在致爽殿前不得高声喧哗,再说,张千总来时也并不是急着要见万岁爷,天也黑透了,奴才斗胆从门前走过时,宫女们说万岁爷已经就寝,不便打扰。所以,就延误了这么一夜时辰……”
“啪”地一声,嘉庆帝把手中的奶杯猛地摔在地上,这一声脆响惊得门外站立的几位宫女不由得大惊失色,差点叫出声来,有个胆大的,竟伸过头来,望着暖阁里的动静。张明东浑身一阵哆嗦,连忙伏地跪倒,泣声说:“奴才该死,奴才本不该辩嘴。”
嘉庆帝见状,真想抬起一脚端过去,想了想,长吁一口气,说道:“朕也没说怪罪于你。你想,这幸亏是水祸,要是像前几年前,战事频起,你别说延误进报一整夜,就是耽搁半个时辰,朕也要了你的命。你下去吧。”张明东哪里敢下去。平日里,嘉庆不在身边的那种吆五喝三的声音听不到了,默默地转身去收拾地下的碎片,拿着抹布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擦着。
嘉庆帝一甩手径往西屋走去。
西屋里的自鸣钟“噹噹”地响了一阵。睡眼惺忪的梅香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过问前庭发生的一切,这确实是不该她过问。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嘉庆帝,腼腆地一笑,“若散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嘉庆帝弯下身子首梅香整理左右裙据间垂下的长长的流苏绦带,心里暗道,刚才的怒气也似乎在这笑容面前溶解了。
梅香抓起一把锦被半坐起来,那一抹如雪的酥胸正好露出一大截,嘉庆帝轻俯下身子,微笑道:“都是朕不好,吵醒你了。”口中喃喃自语的同时,整个身子已经半俯过来,他那刚才还燃着火气的眼睛里此时此刻都涌上了浓浓情意,也随屋里的光线渐趋炽热起来。梅香莞尔一笑,伸出长长的秀臂就要去衣架上取挂在那里的衣裳,嘉庆帝说道:“你多睡儿,皇后她们都还没起来呢,急什么呢?”梅香一听,幽幽地道:“万岁,你知道什么,正是皇后没起来,我才要去,如若这种事让皇后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结果。”一边说,一边穿上嘉庆帝递过的藕色摆裙。
且说张千总当夜的幕色刚刚退去,山庄已呈现在一片白光之中离开了嘉庆帝时,心头仍在突突乱跳。他手按腰刀在林地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