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此地作女道士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又有莫名其妙的心慌——玉真公主陪她到第三天就出去了。在入宫的第四第五天,她有着举目无亲之恐。
她对皇帝有着抱怨,可是,她又不敢也不愿着人去找皇帝和向人询问皇帝。
但在第五天夜间,有人来通知她,明日早起赴骊山。
在入宫作女道士的第六天上午,天明时,她就上了车出宫,但是,在一处地方,车停了,她被人自车中引出,登上了另外一辆巨大的车辆,那是皇帝的御车,她入了车厢,正要行礼说话,皇帝以一只手指压着嘴唇,阻止她出声,等到车帷放下,皇帝张开了双臂,将她抱住。
皇帝热情奔放,如释重负,在她耳边低声说:“玉环,你终于成为我的人了。”
这是情话,一般的情话,可是,李隆基的话充满了力量,声音虽低,力量却极大,配合着搂抱,她由力而感受到热,她欲言,但皇帝又已吻着了她——车行了,轻轻一震,使他离开了吻,可是,他又迅速地回来,又吻她。
车辚辚,她听到,同时感到震动,但在车的轻摇中,她的身体被紧紧地抱着,皇帝越来越有力,使她在被拥抱中感到了呼吸困难,她用手撑开,同时侧转头来透了一口气。
“玉环——”皇帝也吐了一口气,绵绵地叫唤,然后,他侧转身,双手捧了她的面颊:“让我看看!”
她正面对着皇帝——御车两边,是明角的硬窗,有光透入,但是,光线柔和而朦胧,她看到皇帝的面颊胀得通红。在迷离中,她似抱怨地问出:“这多天,你也不来看我,我一个人,好怕——”
“噢,我想着晚上偷偷来,象你那次说,阿瑁爬窗……”
她伸出手,打在皇帝肩上,似乎因羞而合上眼皮。
皇帝吃吃笑,又似爬那样挨前,俯揽、轻压在她的身上:“你入道,照规矩,前后都有七天斋戒,我不能——”
“哼——那么,今天……”她又推开他。
“你不会计数,两个七天加起来,是十三天,今天满斋了。”
他轻快地说出。
“两个七天加起来是十三天?”她茫然重复。
“是的,数学的计算有时因为起点不同而异——”皇帝正经地说,最后,笑了。
×××
正月的长安,比十月初为冷,但骊山却比十月时更美好,温泉水引绕的温室,培植的水果正在收成,好象,正月的温泉,比十月还要暖和。
温室,也培有各种名花。
杨玉环居住在有“骊阳凝碧”这一个牌坊的骊阳宫的一所楼中。从前,武惠妃在世时,她闯入骊阳宫禁区而见皇帝,他们之间,可能因于此一见而种下了因缘。如今她就住在武惠妃当年住过的地方。
不过,她和武惠妃有着不同,由于幼年的生活环境两样,武惠妃是在宫中受教育而长大的,又由于年龄的距离,武惠妃有时虽会恣纵,但总多有保留,而且处处照顾到宫廷的礼节和事君之道,此外,她又有权力欲,这些,限制了武惠妃,而杨玉环则没有,恩爱夫妻虽然被拆散,但由于这是不可抗的,再加上皇帝年纪虽大,仍有旺盛的精力,环境转移了,她把不如意事抛开。在新环境中舒畅,由于皇帝心理上仍保留偷情之乐的意绪,处处顺她,共同生活是情人偷合式而不是夫妻式的,在寿王府,她还有种种限制,如今,她有了放任的自由,她晚上拖住皇帝,不肯睡,早晨,她赖着不起床,下午,她不愿老闷在屋子里。
她缠着皇帝陪伴她出去玩,她和皇帝骑马游历了骊山区好几处名胜,精力充沛的她,在晚上,也会怂恿皇帝入温泉,但她仍然不肯和皇帝赤条条地共一个浴池。
大唐皇帝曾多次求她,激她,嘲笑她——在第一次赐浴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