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先礼后兵挥师南下
了银安殿,向多尔衮禀报:“江南造使左懋弟、陈洪范、马绍愉等,携带白金十万两,绸锻数万匹,风尘仆仆来此犒师。”
“何处的军士,要他犒赏?”多尔衮一时没听懂。
“说来可笑。”洪承畴从袍中拿出一封书信呈给多尔衮:“是那弘光小朝廷的兵部尚书史可法遣来的,喏,史大人还有一封信呢。”
“噢,这史可法倒是颇通人情世故,有来有往的嘛。”多尔衮微微一笑。
原来,在此之前,多尔衮已让程、洪二人给史可法寄去了招降书,措辞相当委婉。“予在沈阳,即知燕京物望,咸推司马。及入关破贼,与都人士相接,识介弟于清班,曾托其手书奉致哀绪,未知以何时得达。比闻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者,夫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也。闯贼李自成,称兵犯阙,手毒君亲,中国臣民,不闻如遗一矢。平西王吴三桂,介在东睡,独效包胥之哭,朝廷感其忠义,念等世之宿好,弃近日之小嫌,爱整貔貅,驱除狗鼠。入京之日,首崇怀宗帝后溢号,入葬山陵,悉如典礼。亲郡王将军以下,一仍故封,不加改削。勋戚文武诸臣,成在朝列,思礼有加。耕市不惊,秋毫无犯。方拟秋高天爽,遣将西征,传檄江南,联兵河溯,陈师鞠旅,戮力同心,报乃君父之仇,彰我朝廷之德,岂意南州诸君子,苟安旦夕,弗审时机,聊慕虚名,顿忘实害。予甚感之。国家抚定燕都,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朝也。贼毁明朝之庙主,辱及先人,我国家不惮征缮之劳,悉索蔽赋,代为雪耻,孝子仁人,当如何感恩图报?兹乃乘这寇稽诛,主师暂息,遂欲雄踞江南,坐享渔人之利,揆清情理,岂可谓平?将谓天堑不能飞渡,投鞭不是断流耶?……予闻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则以姑息,诸君子果识时知命,笃念故主,辱爱贤王,官劝令削号归藩,永绥福禄,朝廷当待以虞宾,统承礼物,带砺山河,位在诸王侯上,庶不负朝廷仗义,兴乐继绝之初心。……先生领袖名流,主持至计,必能深维终始,宁忍随俗浮沉,取舍从违,应早审定,兵行在即,可西可东,南国安危,在此一举!……”
“嗬,史可法写了两大篇的蝇头小字,洋洋洒洒的,你们汉文化之博大精深语汇词义丰富简直令人折服!洪大人,就请你读一读吧,只挑精要的念,那些啰嗦之词皆可免去。”
“嗻。”洪承畴清了清喉咙,接过书信,徐声念了起来。
“大明国督师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史可法顿首,谨启大清国摄政王殿下:……我大行皇帝敬天法祖,勤政爱民,真尧舜之主也。以庸臣误国,致有三月十九日之事,法待罪南枢,救援无及,师次淮上,凶问随来,地诉天崩,山枯海泣。嗟夫!人就无君?……今上非他,神宗之子,光宗犹子,而大行皇帝之兄也。名正言顺,天与人归。……谨于八月薄治筐篚,辽使犒师,兼欲请命鸿裁,连师西讨,是以王师既岁,复次江淮,乃辱明诲,引春秋大义,来相诸责,善哉言乎!……今逆贼未服天诛,谍知卷土西秦,方图报复,此不独本朝不共戴天之恨,抑亦贵国除恶未尽之忧,伏乞坚同仇之谊,全始终之德,合师进讨,问罪案中,共袅逆贼之头,以泄敷天之恨,则贵国义闻,照耀千秋,本朝日报,惟力是视,从此两国世通盟好,传之无穷,不亦休乎?……”
“据史公信中意思,他是不肯降顺我朝了。”范文程拈着胡须总结了一句。
“哼,不识时务!”多尔衮脸色不悦。
“其实,这弘光政权已是外强中干了。据来使告之,史将军已受到排挤而到江淮督师,朝中由闭党马士英当权,皇帝朱由崧是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精的昏君,对奏折简章无一能通。正所谓‘秦桧在内,李纲在外’,料那史将军空有杀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