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满人有了自己的文字
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使满族迅速形成一个民族共同体。随着而来的是满族社会经济的大发展,人们越来越感到,没有本民族的文字,无论是公文往来,还是民间的文化交流,都很不方便。原先,建州与明朝和朝鲜的公文,全由军师张一化用汉文书写。以后张一化去世了,有一个客居辽东的浙江绍兴人龚正陆,努尔哈赤让他掌管文书,参与机密,教子读书,被称为师傅。以后公文之类,全出自龚正陆之手。努尔哈赤会蒙古文,汉文,唯独缺少女真文字。所以,他在女真社会中的公文和政令,则先由龚正陆用汉文起草,再译成蒙古文发出或公布。因此,出现:女真人讲女真语,写蒙古文,这种语言和文字的矛盾,已不能满足女真社会发展的需要,甚至已经成为满族共同体形成的一个障碍。努尔哈赤为着适应建州社会军事、政治、经济和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遂倡议并主持创制作为记录满族语言的符号——满文。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二月,努尔哈赤命令当时建州最有学问的额尔德尼和噶盖负责执行。他俩接受任务以后,觉得有困难,向努尔哈赤说道:“咱们学习和使用蒙古文,年代已久,现在要创制自己的文字,实在不容易啊!”努尔哈赤听了,想了一会儿,启发他们说:“汉人念汉文,不识字的人都明白意思;蒙古人念蒙文,不识字的人也都懂。唯有咱们把自己民族的语言写成蒙文,不懂蒙语的人就一窍不通。为什么你们认为以本民族语言造字困难,反而把学习别的民族语言看作是容易的事呢?”……
早在金代,金朝统治者曾参照契丹文字,创制过女真文,经历了元明两朝,到努尔哈赤兴起之前,女真文已逐渐废弃。那时,女真人不会女真文,书写一般都借用蒙文。因此额尔德尼与噶盖感受到有困难,也是情理中事情。努尔哈赤进一步指示他们创制满文的方法:“可以参照蒙文字母,结合女真语音,拼读成句,撰制满文。”并举例说:“‘阿’字下合一‘玛’字,不就是‘阿玛’(满语父亲)吗?‘额’字下合一‘默’字,不就是‘额默’(满语母亲)吗?”于是额尔德尼和噶盖遵照努尔哈赤提出的创制满文的基本原则,仿照蒙古文字母,根据满人语音特点,创制出满文。这种草创的满文,没有圈点,后人称之为“无圈点满文”,或“老满文”。从此,满族有了自己的拼音文字。满文制成后,努尔哈赤下令在统一的女真地区施行。
且说与额尔德尼同时创制满文的噶盖,姓伊尔根觉罗氏,世代居住在呼纳赫部,曾跟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屡次立功,“位亚费英东”。此人文武全才,他精通蒙文、汉文,被努尔哈赤选中,命他与额尔德尼一起创制满文。一天,原哈达部部长猛格布禄的弟弟盛格布禄,来请噶盖去他家喝闲酒。由于噶盖的母亲原是哈达人,二人叙起来,还是表兄弟哩。
二人都是海量,你一碗,他一碗,一连喝了三大碗酒。盛格布禄说:“这是从哈达带来的纯‘开坛香’酒。”这“开坛香”酒,是闻名海西四部的名酒,在开原市场上,价钱是挂头牌的。坛口一开,香气袭人。喝了头不晕,口不干,一股干甜味。特别是喝过之后,打个饱嗝儿,回味无穷。正喝着,从里屋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郎。盛格布禄一见,赶忙喊道:“来得好!来得好!”遂站起来介绍说:“这是噶盖将军!”又转脸对噶盖说:“她是俺小姨子兀拉胡娅。”这姑娘也很大方,走到酒桌边上,双手抱起酒坛,斜睨了一眼噶盖,说道:“俺与噶盖将军初次相会,让俺先敬将军一杯。”噶盖是马上的英雄,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喝了几碗酒,略微有些醉意,见这姑娘长得艳丽,不免心旌摇荡。他接过姑娘送来的酒,一饮而尽。盛格布禄眯着醉眼,对兀拉胡亚说道:“噶盖将军是俺的表弟,你坐下来陪他喝几杯。”姑娘就坐在盛格布禄的旁边,噶盖目不转睛地看,兀拉胡娅也以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