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策于“病变”
也不离去,好生奇怪。他不知道他已经在迷睡中过了三天三夜,而这三天三夜又着急死多少人,害怕死了多少人。在他的感觉里只是短短的一瞬。
吴三桂也不理别人,用眼光看着莲儿。莲儿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努力做出平时的笑脸,走上前。吴三桂用眼睛示意她坐下,又用询问的眼睛看着她。
莲儿在吴三桂的示意下,坐在床边,一时难以平静的激动使得她有胸脯大起大伏。她用手在上面接了两下,缓了缓急促的呼吸,这才开口说了话。
“王爷,您终于醒过来了,可吓死我们了。”
“我这是怎么了?”
“您不知道,您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
吴三桂听完这句话,长长地“噢”了一声,明白了周围所有的一切。他停了停,把眼睛转向大家,说:“郑先锋留下,其他的人先都下去吧。”
众人虽然都不愿意,但是又都不敢违背吴三桂的话,于是纷纷相继退去。
张妃临走前,用幽怨的眼神望了望吴三桂。吴三桂的心思,现在全专注在郑蛟麒—一他的先锋身上,因此没有注意其他人包括张妃的表情。
吴三桂见众人都出了屋,把郑蛟麒叫到身边,说出了自己为之日夜焦虑,为之而衰老的最不愿说出的话——退兵。
郑蛟麒满眼的疑问:“王爷,这,这……”
郑蛟麒因为太不相信“退兵”这个词会从吴三桂口里说出来,如今却偏又被吴三桂不容置疑的、不留任何余地的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让他听得一字不漏。他相信,这绝对不是现实。他的担心和疑惑塞满了他的大脑,并由此而带来了异常的激动和茫茫然不知所措,使他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四个字刚说出口,自己又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郑蛟麒这次来,是因为听了吴府的人的报告,说王爷病了才赶来的,本来他是等吴三桂下令,就在不日下令“攻城”好把郧阳的顽敌一网打尽。他来的目的,一是探望王爷,二是等王爷给他下这个命令。然后,把攻下城的消息报告给他的王爷。给病中的吴三桂送来个喜报。
被“征服”的欲望充斥着的郑蛟麒无论如何不相信,在胜利的曙光已冉冉升起的时刻吴三桂对他会下达退兵的命令。他认为,吴三桂的大脑肯定还在迷幻状态,肯定还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吴三桂看到郑蛟麒的迟疑,又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告诉他的心爱的将军:“退——兵——!”
这次,郑蛟麒听得一清二白,他否定了自己对吴三桂的错误猜测,也否定了自己潜意识中的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的可笑念头。
郑蛟麒对吴三桂怀着忠贞不贰的敬意,既然证实了眼前的是现实,那只有惟命是从了。他拱手道:“末将遵命!”
吴三桂见郑蛟麒遵了命,自己也就放心下来,他拉过郑蛟麒的手:“郑将军……”
郑蛟麒诚惶诚恐地把本已挺得很直的身子又挺了挺。
“郑将军,退兵之举也非我本意,你看本王如今这个样子,又怎能在军前指挥打仗?自从去你那里巡视,我就倍感做事力不从心,莫非老夫是真的老了。”
郑蛟麒站起身,抱拳拱手:“王爷!末将以为王爷神勇无敌,虽为病体,却不过是偶遇风寒,过一二日便可痊愈。”
吴三桂对他摆了摆手,说“郑将军,你委实不知,你来看……”
说着就用手去衣兜里掏那浸了血的白色绢帕。吴三桂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却没找到,他脸色一阵刷白,他指起身子,低下头去寻找,发现身穿已不是先前的衣服。
郑蛟麒问道:“王爷,你在找什么?”
吴三桂凄然说:“你是我的亲信,我在找一块染血的丝帕。”
郑蛟麒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