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写旧体诗词的知青圈子
生,邢晓南被从万寿寺小学(干部子弟学校)选送外语学院附小。
1969年冬,邢晓南到兰州生产建设兵团当兵。当时他对兵团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即使在农场终年艰苦的劳动,也没有使他沮丧、气馁。他曾写了一首短诗,投到兵团的《人民军垦》报,被发表出来。这首诗反映出他经过耕耘终于迎来收获时的舒畅心情。
戈壁的海洋
眼前是一片浩淼的“海洋”,
在阳光下泛着万点金光
一排排波浪随风涌起,
消逝在无边无际的远方……
几只红色的船——
没有帆,也没有桨,
徐徐地驶过海面,
传来一阵阵马达的轰响。
三年前,这里还是茫茫戈壁,
哪里来的这一片汪洋?
莫非是阳光耀眼,
还是海市蜃楼的幻象?
啊,这不是水的海洋,
这是万顷稔熟的麦浪。
军垦战士——这戈壁滩的“渔民”。
正“驾驶”着钢铁的“渔船”,
在起伏的金波上乘风破浪!
在入伍后几年,邢晓南被调到兵团机关作勤务和宣传工作。在极左环境的氛围下,他长期忍受孤独,精神苦闷。心中话无人可说,也不敢说。他一方面利用条件,读了大量普希金、杰克·伦敦、海涅,以及阮籍、庄子的书;另一方面又读了大量马列专著。
1974年前后,他主动请求下农场。在部队农场,他辟荒筑屋,从不惜力。后来参加电影放映,在祁连山脉爬山越岭,长年辛苦。放映时,当地老乡随地便溺,收线时满手屎尿,他也并不在乎。在长期内心矛盾的情况下,他仍然写下像《雪山行》这样高亢、向上的长诗。
雪山行 (1974年)
金城望河西,百万大山与天齐。
苍茫五千里,剑阁俯首白云低。
长峰峥嵘蔽星斗,羲和御车山腰走;
雄鹰空生举天翼,不知山后春与秋。
乱峰参差穿空入,蓝天疑是冰河染。
风吹落石天上来,疾似流星堕九渊。
更有三冬千里雪,千里尽注九州寒。
鹅毛夜没盘陀路,征人皮里复加棉。
月色昏朦风卷霰,斜阳黯淡雾吞山。
雪溃危岩惊猛兽,云生深谷走冰川。
不知其是倒悬之天柱,抑或尘世之极端?
君不闻胡骑自是遨秦汉,武帝缘此置四关。
蛛丝鸟道车难走,西征兵马无功还。
纶巾仰首徒兴叹,紫绂遥望彻身寒。
古来军健皆不能渡,千古谁复勒名上燕然?
故人今何在,惟余旧关山。
弹指二千年,残山缺月换新颜。
昔日强徒今复起,几片乌云暗北天。
金错宝刀夜自鸣,月下巡逻走冰山。
披风染白霜,枪挑五更寒。
波涛在庐帐,乘雪如乘船。
冰雪胜土多,篝火偏能炎。
暮以霞为被,朝以霜共餐。
昂首笑长风,信步逾绝巅。
直视冰河似江曲,倒把千仞比丘峦。
面迎风有刃,脚踏雪无边。
慷慨赴死易,从容改造难。
围火齐团结,歌诗雄奇兼。
直取雪光万古芒,映砭胸心丑与妍。
冰瓯霜笺雪莲花,且住人间五百年。
襟宽短宇宙,意气矮敌焰。
龙城飞将今犹在,今髯未必逊古髯。
一天快雪旗如画,军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