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屡试屡落第
俩解释。是不是把商隐灌醉了?小兔崽子,欺侮你李大哥呀!”
崔戎有些生气,声音顿时提高。
老大连忙跑过来,跪倒地上,解释道:“爹爹,我们没欺侮他,是他太没用,只喝三杯开宴酒,就变成这副奶奶样。”
“什么?你还敢顶嘴?”
崔戎瞪起眼睛,坐到李商隐身边,亲手喂他醒酒汤。半杯下肚,商隐悠哉游哉醒转过来。崔戎笑了,白了一眼儿子,道:
“小兔崽子,今天就饶了你俩。果然李大哥没喝多。快去搬酒来!老子要陪表侄儿喝几杯。”
李商隐醒了过来,见表叔坐在自己身边,连忙爬起,就要施礼,被崔戎拉住,道:
“不必拘礼。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随便一些。”
崔戎豪爽地笑着,抓过酒坛,给商隐斟酒。
李商隐又慌忙跪倒,双手举杯接酒,手颤抖得厉害,酒撒了一身,惹得崔家父子都大笑起来。
“看看,不叫你拘礼,你偏要拘礼。倒杯酒算什么?都是一家人嘛,住在一起,还讲什么礼仪呀?算了算了!”
兄弟俩见老父亲跟表哥说个没完没了,不耐烦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连说好酒。
崔戎见儿子干了酒杯,哈哈笑道:“喝吧,比比看,谁喝得多。”
有父亲的鼓动,表兄又在旁边看着,小哥俩互不示弱,痛饮起来。
崔戎满脸酒红,看着两个生龙活虎的儿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儿子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希望,是他的一切的一切……他陶醉在这父子融融之乐中。
李商隐在旁看着这三父子,无拘无束,亲密无间,深有感慨。自己十岁丧父,离开江南,回到家乡,在荥阳守父丧……唉!由于生计所迫,他作为一家长子,从十二岁起,就承担起维持一家生活的重担,尝尽艰辛,没有得到过父爱。他是多么艳羡这种父子间的和乐之情啊!
崔戎放下手中酒杯,转过头,突然道:“令狐楚老匹夫,官运不错,今天早朝,皇上封他检校右仆射兼吏部尚书,明天从太原府就能回到京城。”
“是吗?”
李商隐喜形于色。
“去看看他,顺便代我问好。我们虽然没有同舟共过事,但是我了解他。他很有心机谋略,章奏写得好,升迁得快。他这个人太看重个人的升迁得失。一个人只为升迁活着,那就太没意思了,老夫所不为也!他这个人让我佩服的是,认准一个目标后,就专心致志地为实现它而奋斗不息,就如荀子所说:‘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也像我们习武,要武功精湛,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就得认真专一地去练,没有这种精神,就不会有‘赫赫之功’。”
“老父今晚讲得真好,像个圣哲。”崔衮拍手赞道。
崔戎照他屁股拍了一掌,笑道:“小兔崽子,敢来笑话你老子!”
李商隐虽然从师多年,得到令狐恩师多方关照,但对恩师的思想品行性格,却很少认真地思索。像其他学子一样,认为老师一切的一切皆好,都是做学生的学习楷模。今日被表叔轻轻一点,顿然有所省悟。
表叔说得对,恩师的人生目的,就是他自己的“升迁”;与他“升迁”背离的事情,他自己不做,也不准他的儿子和门生去做,因此在皇朝天子频繁更迭中,他就像个不倒翁,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自己多年为科举中第而辛勤备考应试,几乎断送了性命,却始终不能如愿,难道是恩师担心影响他自己的“升迁”,而没有认真向主考官推荐自己吗?
李商隐除了干谒令狐楚之外,没再找过别人。他把自己中第与否全押在恩师身上了,因此,他屡试屡落第是命定了的。
但是,他不愿意这样想,刚刚的“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