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学仙玉阳山
。”
“谢老人家吉言,请受学生一拜。”
“哟!哪敢受你一拜呀?将来中了第,做了官,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只怕为这一拜,你后悔不迭哩。”
这种人是有的,但是,我李商隐绝对不是这种人。见老人家把自己当成这种人看待,异常懊恼,边拜边道:“老人家,我是怀州河内李商隐,请您记住,如果能中第,我一定再来拜谢您老人家。”
老人家在崔府做了一辈子仆役,给干谒行卷的学子开门通报,记不清有多少次了。他见多识广,像这位河内学子初来干谒,就信誓旦旦的,也记不清有多少位了,摆摆手,不耐烦地回道:
“快进去吧!快进去吧!”看着李商隐进去的背影,他又自言自语道,“欺我老喽,记不住你们这些兔崽子的话!唉,有几个能像我家少爷,至孝至忠,清正廉洁呢?”
进了书斋,李商隐被眼前这位主考官的仪态惊呆了。
他身躯伟岸,仪表堂堂,双目炯炯,凛然威武,正气逼人。李商隐顿时感到自己猥琐、渺小,拘束不宁。
他开门见山,直率地问道:“不必通禀姓名了,我刚才听见你说了。我读过你代安平公写的表状。你的那首《安平公诗》也拜读过。‘丈人博陵王名家,怜我总角称才华。华州留语晓至暮,高声喝吏放两衙。明朝骑马出城外,送我习业南山阿。’你知道安平公送你南山阿习业的良苦用心吗?”
李商隐不明就里。在华州,表叔是曾让他到南山一个清静的道观,读书备考,这算什么“良苦用心”?他摇摇头,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明白,所以很快就从南山归来,进安平公幕府,对吧?”
他怎么什么事儿都知道?李商隐迷惑不解。
崔郸背剪双手,在地上踱着步,好像在琢磨,该不该把就中原因说出来。他犹豫着,但终于叹口气,转变话题,问道:
“你知道京都百姓,都把小孩锁在家里,不准出来玩?”
“大人,晚生昨天才从荥阳来京,不知道有这情形。”
“那我就告诉你吧。”崔郸想了想,严肃地道,“京城有人传说,郑注大人为皇上炼冶金丹,需要用小孩的心肝做配料。说皇上已经下密旨,捕捉了许多小孩,所以京城百姓奔走相告,把小孩都锁在家里密室中。”
李商隐十分惊讶,也不知道崔大人对自己讲这事儿,是什么意思。
“今天早朝,皇上听了这件事儿,非常生气。御史大夫李固言已经弹劾京兆尹杨虞卿,说这些话都是从京兆尹府里传出来的。皇上大怒,立刻下诏,把杨虞卿抓进大牢。此事真假难辨。朋党之争,闹到如此地步,真是朝廷文武百官的大不幸呀!”
李商隐受崔戎影响,对朝臣党争也很不满,于是道:“大人说得极是。安平公在世时最反对朝臣交朋结党,常常告诫学生,不要卷入朋党之中……”
“哦!是吗?”崔郸微微讥笑道,“你认识萧浣吧?他可是南朝梁高祖武皇帝第八子的九世孙,具有帝王血统。听说已经入京,出任刑部侍郎。没去拜访他吗?还有宰相李宗闵……”
突然,他把话停住,不信任地注意着眼前这个瘦弱而清秀的学子,没入仕途却已卷入朋党中,还谎称最反对党争,笑话!
李商隐被他注视得莫明其糊涂,一时竟猜不透这位主考官对自己讲这些事儿,暗示些什么。杨虞卿和李宗闵两位大臣,自己曾经结识,但并没有交往。他们是令狐家的常客,和我有什么关系?想到这儿,刚要解释,只见崔郸已经把茶杯端起。老家人在门外,立刻嘶哑地呼道:
“送客!”
李商隐心里很委屈,有一种被人赶出来的感觉,看看手中的诗稿文稿,还没交给主考官,忙回头,房门却已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