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陈情令狐綯
,令温庭筠惋惜。他不得不出面把诗解释清楚,笑道:
“令狐大人,这诗不是艳情诗,是借艳情以寓慨愤,‘为芳草以怨王孙,借美人以喻君子’。请你仔细思索一下,首联是以‘哀筝’起兴,刻划处境的孤单凄寂。颔联写‘白日当天’,青春将半,老女不售。义山贤弟以‘东家老女’自喻,极写身世潦倒不遇!颈联渲染‘溧阳公主’尊贵恩宠绝伦,‘同墙看’是说朝野都侧目歆羡。联尾用‘辗转’不寐,梁燕闻之,也要为之长叹,来倾吐迟暮之慨。”
温庭筠把诗疏通之后,八郎脸色变得难看了,自己当众出丑,很伤面子!但是,很快他情绪又变得兴高采烈了,再不提诗的事,只劝众人畅饮。
当杯盘狼藉,大家喝得东倒西歪的时候,八郎却相当清醒,悄悄地越过李商隐,来到温庭筠身边。
温庭筠已经烂醉如泥,还在灌酒。
“温兄,小弟有一事相求。温兄,醒醒!”
“八郎大人,没醉,说吧,什么事?”
“请你填几首小词。”
“词?什么词?”
“填几首《菩萨蛮》词。”
“不就是女蛮国进贡的那些倡优唱的歌吗?按照它的曲调,重新填上词吗?”
“对对!填上新词。注意呀!填好后,不准往外传。”
“行。”
温庭筠说完“行”字,便酣睡过去,怎么也叫不醒。
八郎恨恨地一跺脚,站起来,转身扬长而去,把众人丢在客厅里。
六
第二天清晨,温庭筠醒来,影影糊糊记起昨夜八郎对自己说了些什么,起身看见李商隐坐在几案前,正在写什么,问道:
“义山弟,这是什么地方?”
“八郎宰相府。醒了?”
“怎么没回家呀?”
“昨晚宴饮太晚,大家睡在相府。五更都走了,有的上早朝,有的回家了。我见你仍然没醒,就坐在这儿陪你。”
“你写什么?吟诗吗?”
“不。是给八郎写章奏。八郎临走时,让我告诉你,把词填好再走。”
“噢!对了。我就觉得八郎像说过什么。没问题,一会儿就填好。”
他俩吃过早饭,又在相府忙了半天。李商隐写好奏章,温庭筠一口气填了二十阕,把相府乐妓叫来,演唱一遍。
李商隐听后,觉得反来复去地写一个女子的各种情态,辞藻又浓艳,没有多大意思。可是,那些乐妓却爱不释手,要求允许她们把词抄下来。
“这可不成。八郎大人说,写好后,不让往外传。你们抄下来,传唱出去,让你家大人听见,挨打挨骂受罚,我可不管。”
听说是八郎不准往外传,乐妓都不敢抄了,只在心中暗暗背诵着。
八郎早朝归来,匆匆来到客房,看见《菩萨蛮》词已填好,异常高兴。道:
“温兄,你可帮我大忙了。我得马上进宫。说句实话,今天早朝时,宣宗皇上还问我《菩萨蛮》填好没有,我说快了。皇上说填好快送进来,还说今天下午御宴时要演唱。唉!我都急坏了!”
温庭筠听说是皇上要听《菩萨蛮》新词,一定是命他八郎填词。他不填,反来命我替他填,眼珠一转,心生一计,道:“令狐八,你把这些词呈送皇上,皇上一高兴,准会赏赐你的,说不定又要提级进爵。你高官厚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呢?义山贤弟呢?”
温庭筠说着说着,不由得火起,从八郎手中突然把词抢夺过来,就要撕毁。
八郎可急坏了,连忙高声哀求道:“温兄!使不得!使不得!我不马上送进宫,皇上要怪罪的。你的帮忙,我令狐綯不会忘记的。你放心!”
“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