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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白虎堂上铸大错 红灯影下宵小灭
二爷花堂随喜。”

    金克木一听,心中纳闷,不免呐呐地问道:“二位大娘子,牛二爷今日大喜,怎么连轿子也不发一乘?”

    一个女人叱道:“呸!俺牛二爷说了,金克木穷家小户,高攀牛府,已是泼天大的荣耀,小妾也用花轿,那成什么体统?金老儿,叫小凤姑娘快快收拾,跟俺们走吧!”

    金克木心中不是滋味。不觉叹了口气道:“唉,只是太委屈俺小凤闺女了。”

    说着,摊一摊手,向绣房内一指。

    两个女人登登奔进绣房。软磨硬扯,将带来的大红吉服胡乱穿到金小凤身上,唤醒了床上睡着的小厮,一齐走上花厅。

    金小凤一眼瞧见由施耐庵陪坐的金克木,心中的怨艾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想起老父孤苦无靠,不觉悲从中来,放声大恸。金克木一听这哭声,也忍不住站起来,踉踉跄跄奔到小凤跟前,一把将她的头颈搂到怀中,老泪潸然如雨。

    两个女子一把拉开,说道:“休哭休哭,适才不是言明,牛二爷怜你们父女、姊弟情深,要你们全家到那府上去过一阵儿,收拾收拾,一齐走吧。”

    金克木收住泪,连忙裹了几件换洗衣物,随着两个女子、一个小厮与金小凤一齐出了大门。

    施耐庵站到门口,对正锁着大门的金克木道:“金老丈,今日幸会,晚生仰慕得紧,但愿下次见面,能够朝夕聆教。”金克木点点头,又摇摇头,掉头抹了一把老泪,匆匆走了。

    再说那董大鹏率着几名侍卫刚刚奔到庭院大门口,猛听得身后有人叫道:“董大人,不好了!牛二爷被人杀了!”

    董大鹏不觉一愣,连忙返身奔回花灯,纵身便奔入后院,来到书房。只见书房门户紧扃,床帐整齐,那牛二尸横就地,尸身下汪着一滩黑血,早已没了头颅。

    脱脱乌孙一众抖簌簌地环立在书房之内,望着这骇人的惨象,呆若木鸡。

    董大鹏心想:牛二深藏后院,这满厅满廊净是侍卫,竟神不知鬼不觉被人割了头去,来人身手煞是惊人。想到此,他心中一紧:好险!差一点小觑了这几个来卧底的盗匪!他正在冥想,忽所脱脱乌孙叫道,“这是什么?”

    董大鹏扭头一看,只见脱脱乌孙从牛二身上拣起一张布条,那布条压在尸身的臀下,拎在手头,兀自鲜血淋漓。只见那上面用血水写了十二个字:“杀人者,受害女之父金克木也!”

    董大鹏呆呆地看着那血写的布条,呆了片刻,猛地喝道:

    “走,先拿了金克木,再搜乱党!”

    说毕,当先一路纵跳,出了牛府,直向城西金家刻字铺奔去。脱脱乌孙不敢怠慢,指挥衙役兵丁紧随而上。看看转过几条窄巷,董大鹏一脚踏上堆软蔫蔫的草垛,他骂了声“娘那皮”,忽然驻足不动。

    此刻,他蓦地想起此前在这堆草垛中发现的那两个被缚的佣妇,私下忖度:来人既然拿住这两个佣妇,不放不杀,却偏偏剥了衣裙缚了手脚,此中必有冒名顶替的情由,再则,那金克木年老病弱,区区一个手艺人,怎能在禁卫森严的牛府之中杀人?想到此处,董大鹏跃身疾纵,不多时便赶到金家刻字铺。

    他推门一看,不觉惊得呆了:只见屋内空空如也,金家父女三人早已杳如黄鹤!

    脱脱乌孙见此景象,憋在心底的苦楚哪里还忍得住,不禁跌足大恸道:“喂呀我那苦命的干儿牛二吔,当年周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干儿吔,你可是比他更赖,你、你、你是赔了夫人又丢命,走了丈人失了风吔,哀哀哀!”

    董大鹏到底是“三界无常”,此刻倒把那满腔怒气忍了下来,冷眼巡视了一遍厅内厅外,忽地一把打开柜台抽屉,“唿唿咙咙”一阵翻捡,早翻出了一本黄不叽叽的旧帐簿,他仿佛一个查检陈年谷米的帐房先生,一头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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