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徐寿辉兵退临河集 罗刹女血溅漳州城
上对岸,眼前立时便见一派荒滩漫草、烟水寒鸦,别是一番景象。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沿着盐碱荒滩,迤逦直奔正北方向。
四个人一路疾行,约摸走了十数里远近,前边隐隐现出粼粼波光,耳畔又响起哗哗水声,徐文俊道:“哟,紧赶慢赶,竟然到了运河南岸,施相公,只须过了这运河,往北一望的阳关大道,既无官兵,又无义军,你便好够奔山东了。”
施耐庵心中诧异,暗暗忖道:这京杭大运河南北走向,只有东西两岸,如何变成横向?再说,从淮安西行至临河集已然三四日,运河又怎的流到了此处?
欧普祥见他沉吟,一头走、一头笑道:“施相公只怕不知:这大运河本是南北直向,只因当年隋炀帝为了便利江南漕运,担心天旱之时,运河水势不足,便命麻叔谋临时改了河道,自宿迁至淮安一段变南北走向为东西走向,以便北通骆马湖,南汲成子泽之水。主意倒是桩好主意,可惜为了赶上炀帝那皇帝老儿的南巡之期,这一派沼泽泥泞之中,竟活活累死了十万民伕!”
施耐庵听了方才恍然,不觉叹道:“唉唉,虿盆犹湿鹿舌倾,坑灰未冷山东乱,自古帝王艰于守业,毁于暴虐,殷鉴灼灼,至今未悟!但愿往后黎民再不遭此荼毒!”
四个人说话间早到了河边,只见芒叶嘶风,烟波朦胧,河水流至此处,水势充沛,河面平阔,远岸雾霭中明灭着几星渔火,哪里见得到一只渡船?
邹普胜四面望了望,跌足叹道:“饥馑连年,兵荒马乱,摆渡的艄子们早躲进骆马湖了。偌大条运河,没的打鼓泅过去不成?”
徐文俊想了想,对施耐庵道:“施相公,此处找不到渡船,你不怕耽搁日子,多花上五七日,从洋河、耿车集绕道走罢。”
施耐庵不觉踌躇:西绕洋河、耿车,少说也需多走二三百里路程,路途上也不平靖,如今身负重托,如此耽搁,却怎的能到梁山故垒?
他正自举棋不定,忽听河岸边芦丛中响起一声唿哨,接着那芦梗“唰拉拉”一阵乱响,波光夜色中箭也似地划出一只船来。四个人急忙掉头一看,不觉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