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走山东卢起凤报讯 聚大寨赛祝融烧天
“吴铁口”何等精细,闻言心中一动,忙忙问道:“怎么,原来是足下巧施空空妙手,坏了俺山寨的刑具?”
白衣人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你吴老兄指挥失当,执法参错,有辱主帅身份,俺特来与你切磋!”
这一句琅琅大言早激怒了一条大虫,只见那石惊天踊身插进,嗔目叱道:“兀那鸟汉,你有何德何能,敢在俺吴大哥面前挥手舞足,说三道四?”
白衣人“嗤”地一笑,也不答理,轻轻抖一抖右手腕,众人既不见影,也未闻声,倏忽之间,白衣人仿佛钓鱼般从半空之中扯下一块黑糊糊的物事。
十几双眼睛齐齐朝那物事望去,只见那东西不是别物,竟然又是一块齐齐剜下的木锥,吊在那根细细的银链之上,随着白衣人微抖的手腕,正自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众好汉愣得一愣,只听一个眼尖的汉子指着那“绝命桩”叫道:“兀那不是,木桩上又添了个黑洞哩!”
众人回头一看,可不是,“绝命桩”上的窟窿不知何时已由两个变成了三个!
一众好汉禁不住一齐轰然大叫:“好手段!”
“吴铁口”见对方露了这一手平生未睹的绝妙手段,不觉心下骇然,一把挥开石惊天,趋前一步说道:“足下武功精奇,俺平生未见,有何见教,就请坐下详谈!”
说毕,吩咐兵丁重铺虎皮交椅,将白衣人让至正座,自己侧坐一旁,又命人搬上一把椅子,叫晁景龙并肩相陪。众好汉重排座次,分坐两厢。
白衣人也不谦让,端然坐下,朝“吴铁口”、晁景龙施礼已毕,说道:“二位壮士,俺今日来得唐突了!”
吴、晁二人忙道:“足下飞链无影的功夫,真叫俺寒山小寨一众兄弟开了眼界!”
白衣人呵呵一笑,说道:“非是俺生性浅薄,有意卖弄手段,实在是因为事起仓卒,不如此不足以服众。”
“吴铁口”点点头道:“不知足下来自何处,又该如何称呼?”
白衣人笑而不答,一双朗目灼灼有光,在大厅之上睃巡一遍,忽然伸手指着坐在时不济肩下的燕衔梅,对“吴铁口”说道:“吴老兄,要问俺的来历姓氏,便着落在这女孩儿身上。”
“吴铁口”听毕,立即朝燕衔梅招招手,唤道:“燕家侄女,请上前叙话。”
燕衔梅初时随时不济悄然出厅,那“灶上虱”嘱咐她藏在寨后妇孺房中,及至时不济从梁上跃下,她早已又回到厅上,傍着义父而坐。此刻见“吴铁口”唤她,忙姗姗走上前来,敛衽问道:“义叔唤俺,有何吩咐?”
“吴铁口”指着白衣人问道:“你可认得这位壮士?”
燕衔梅抬头仔细端详了一阵,把个头摇得拨浪鼓儿似的,说道:“这位大叔面生得紧,侄女儿不曾见过。”
白衣人闻言站起,俯视着燕衔梅,微微笑道:“好孩子,仔细认认!”
燕衔梅只是摇头,再不言语。
白衣人一步跨下座来,伸手抚在燕衔梅肩上,眼里倏然闪着泪光,声音抖抖地说道:“好孩子,难道你不记得你有一位‘卢家阿舅’么?”
燕衔梅浑身一抖,扬头凝视着面前的这个白衣人,良久良久,忽然呐呐地说道:“真象,真象,你真象俺母亲!呵呵是了!俺母亲自幼常说俺有个‘卢家阿舅’,疼俺胜似亲生,原来,你、你、你便是俺的‘卢家阿舅’!”
白衣人慈爱地轻抚着燕衔梅的秀发,眼底泪花早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隐约可见的愤火。只听他切齿说道:“是的,是的,俺便是你那无才无德的‘卢家阿舅’!今日见了你,心中恨哪!没曾想十余年前俺回了大名府,十余年后再见,你的父母都已被元兵屠戮!好孩子,好甥女,倘不能为你父母报仇雪恨,俺‘玉面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