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
乾隆跑到卧室内。迎面一个丫环捧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碗汤走来,乾隆突然抓住丫环,丫环吓了一大跳。乾隆激动地问:“你知道老夫人在哪儿?”
丫环说:“老夫人在佛堂吧!”
乾隆听罢跑走,丫环小心翼翼捧着盘子正要走开,乾隆突又从背后抓住她。
“佛堂在哪儿?”乾隆急切地问。
丫环道:“这回廊直到底,就是佛堂。”
乾隆跑走。丫环松了一口气,双手捧着盘子,道:“吓死我了!”冷不防,乾隆又从背后抓住她。
“你们老夫人姓什么?”乾隆问。丫环说:“姓柳。”
乾隆失望了,问:“姓柳?难道她不是白娘子?”
乾隆飞奔而去。丫环双手捧着盘子欲行,她目瞪口呆,盘子上大碗内的汤全泼光了。丫环怔了怔,随即大哭起来。
佛堂大门敞开着,乾隆跑到佛堂大门外,向内张望。佛堂内,白娘子一身白衣跪在蒲团上诵经,佛堂上,供着一座白衣观音。观音面前,一个精致的架子上,供放着半片金锁。乾隆呆呆站立着,一动不动,狂风吹着他的衣衫,白衣观音……难道白娘子不是人?而是白衣大士观音?
乾隆默想着。
落花有如飞雪,纷纷坠落。
黄昏血红的太阳,照着白宅。虔诚的白娘子跪在蒲团上诵经。外面的落花已推积一地。佛堂内,白娘子拿起半片金锁,她激动地望着半片金锁,无声地哭泣。佛堂外,乾隆无语地望着她,手中也紧握着半片金锁。
夜晚,油灯在风中飘忽,乾隆慢慢地回到房间里。莫愁正在等他的消息。“我没敢进去。”乾隆说。
莫愁问:“你还怕自己是汉人?”
乾隆叹息一声,道:“不……满人,汉人,对我已不重要,我怕一旦相认,老人家心里如何承受得住?老人家不知道自己儿子是皇上啊!”
“儿子成了皇上,老人家一定很开心啊!”莫愁说。
乾隆感叹道:“儿子成了皇上,就不能随随便便相认了!皇上母亲是太后,太后依然健在,皇上怎么认母?”
莫愁道:“血浓于水,是亲生的娘,就是要认,哪分皇上与平民?”
乾隆说:“我若相认,必有一段不能见夭日的秘史要挖出来,我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莫愁道:“皇上,你既然不敢相认,又何必千里迢迢,到处寻找。”
乾隆说:“你说的好!血浓于水,我既然知道有个生母,自然想要见见她。见到了……见到她老人家……我心愿已足。”
莫愁道:“您心愿已足,可老人家心愿未了啊!”
“莫愁?我若认母,又不能把她接入宫中侍奉,老人家情何以堪?”乾隆沉重地说。
莫愁说:“你……你不用说自己是皇上啊!只要让老人家见了自己的儿子,让她知道自己儿子长成什么样,不就行了?”
乾隆摇头,道:“我若相认,给她带来的,恐怕是更大的痛苦啊!”
“皇上……我不懂。”莫愁闷闷不乐地说。
乾隆说:“我也不懂,我在佛堂外站了很久……仿佛时光全凝固了……刹那间,我懂了,什么人都可以认母亲,只有皇上不行!皇上背负的责任太重大了,他不能有另外一个母亲!”
莫愁无言地望着乾隆。
府行书房,罩在一屋烟雾中。纪昀抽着烟,看着帐本。房门推开,朱伯平走入。
“朱剥皮,还是你好,常来看我,”纪昀抽着烟笑道。朱伯平洋洋得意,拔掉纪昀的烟杆。纪昀说:“哟!还帮我装烟丝啊?有劳了。”
朱伯平说:“纪晓岚,你这披着狼皮的羊!”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