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指着外面,示意小月。小月停住口,卿怜拉住她的手,两人坐下。
卿怜伤感地说:“我并不情愿,但没有选择余地。”
卿怜说着泪水流了下来,她急忙拭泪,但很快又露出无奈的苦笑,说:“皇上不要我进宫,说那里规矩大,太气闷,怕委屈了我,就安排在这儿。每次来,都是便装,谈诗论曲,说说笑笑,觉得很自在,……皇上说他心里也很苦,六宫粉黛虽多,可没一个能促膝交谈的……”
小月说:“姐姐别傻了,我听莫愁姐说过,天下的男人骗女人的时候,都是这些同样的话。姐姐究竟打算怎么办?要早做安排呀,纪先生可是日日思念姐姐呢。”
卿怜苦笑着说:“纪先生说过,像我这样的人,对自己是福是祸,很难说。确实,自在不自由啊!在杭州,是如此;在这里,是如此;在别的地方,大概也是如此……”
小月说:“要不我来陪着你吧!”
卿怜摇着头:“好妹妹,千万不要!皇上还真说过,让你来陪我,我不答应。我能忍,你不行,能把你憋闷死。”
小月问:“那怎么办啊,就你一个人?”
卿怜说:“我已经学会苦中作乐了,看看书,喂喂鸟,弹弹琴。闷了园子里溜溜……”
说至此,又浩然欲泣,竭力忍住,半晌问道:“纪先生还好吗?”
小月说:“还好,整天火烟袋不离口!前几天还敲了和珅一笔银子。”
“我知道,他……”卿怜说着往上一指:“跟我说了。告诉纪先生,这样的玩笑,也少开为好。有些事,纪先生做不出来,和珅可做得出来。比如,今天和珅准许你见我,多半是故意要纪先生知道,引他上勾。你要告诉纪先生,千万不能有所表示,心里知道就行了。今后,也不要轻易惹他,就算为了我。”
小月说:“纪先生一心思念姐姐,姐姐是否修书一封,也算给纪先生一点安慰?”
苏卿怜想了想,拿起一个杯子,用杯底蘸着胭脂,在一张白纸上盖了大小不一,或大或小,或圆或缺的印迹。
苏卿怜说:“好了,你拿去吧。”
小月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卿怜说:“纪先生自会明白。”
小月要往外走,内刘走了进来,对小月说:“对不住,皇上有旨,这里不允片纸只字传出去。”
小月说:“没有啊。”
内刘说:“奴才可要斗胆搜上一搜。”
小月叫道:“你敢,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内刘说:“姑娘难道不知道奴才非男非女吗?”
小月只好拿出那张纸,看了看突然说:“你瞪大了眼睛,看看上面可有片言只字。”
内刘仔细看了看说:“就算上面无字,也得留份底子。”说着内刘拿过一张纸,依样画葫芦,将纸上的圈圈誊了下来。
小月将那张印着红圈的纸放到了纪昀宅书房桌上,那纸上画满各种圈儿。纪昀看后击掌叫好。
小月看着纸问:“又怎么了,几个圈儿有什么可好的?”
纪昀说:“你哪里知道,这是苏卿怜写给我的一首诗。”
小月睁大眼情问:“诗?诗在哪里?”
纪昀说:“就在圈中。她这些困儿,翻译过来,就是‘相思欲寄无从寄,画几个圈儿代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小圈儿是我,大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整圈儿是团圆,半圆儿是别离。我密密加个圈,你层层知我意。还有那说不出的苦衷,只好一圈儿到底。”’
说着纪昀热泪盈眶,小月也是满眼是泪,二人相对无语……
过了一会儿小月问:“纪老师,不是都说你铁齿铜牙,足智多谋吗,难道就没办法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