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贺苏杭想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以此证明她跟海威真是没有什么,也想摆脱更多人的追求,摆脱更多的麻烦,尽管这种摆脱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种逃避,但她还是选择了摆脱。所以,当沈岁亭提出见面时,她就顺顺当当地答应在植物园东门等候,不见不散。她是那种迎接新生活的姿态,也是迎接新的挑战的姿态。
春日的晚风,乍暖还寒。一向守时的她比约定时间提前一刻钟到达约会地点,本想给自己留点时间的,没想到沈岁亭也同时到了。两人相见,不约而同地伸出右臂握手问好,就像礼宾司外交官的程序化动作那样,礼貌而谨慎,大气而专业。
“我们进去走走吧。”沈岁亭面向植物园赞叹道:“嗬,大河市的照明工程气势磅礴啊,你看,景观灯无处不在,这无疑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城市的现代化程度。说真的,我越来越喜欢上大河市了。”
贺苏杭把衣服领子竖起来,黑色风衣,白色纱巾,醒目而明朗,就像她清澈而明亮的双眸,黑白分明,深邃而安静。
植物园专供游人夜晚参观的时间为两小时,如果漫步其中静静观赏,足以将热带雨林,欧洲花海,非洲风情等尽收眼底。只是夜晚来此的多为佳偶情侣,双双对对相扶相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几多缠绵,几多温柔,老半天还没有走出一片森林一片绿地,人的浪漫与植物的浪漫融合了,分不清哪是人的蜜意,哪是绿色的温情。
工作人员个个善解人意,从不干扰有情人的浪漫举动。
“怎么不讲话?”沈岁亭懂得贺苏杭的心思,男女有别,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距离,就像最普通的朋友那样,不相拥,不搀扶,也不拉手,静静地走出了非洲风情又进入欧洲花海。
“看啊,”贺苏杭腼腆地笑了笑:“欧洲花海好漂亮啊!”
她伏下身子嗅了嗅紫色郁金香,一脸沉醉。
沈岁亭说,每年春季,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都会汇集世界各地的游人赏花,那是郁金香的王国,足以令人迷恋的。他对贺苏杭说:“如果你愿意,明年的春季,我可以带你到那里好好饱饱眼福。你看怎么样?”
贺苏杭依然笑得很腼腆:“谢谢你!”
这时,一群大学生模样的游人擦肩而过,他们认出了贺苏杭,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有个小伙子试着呼喊:“苏杭——!”“黄金时间的苏杭!”他期待着回应,满眼兴奋,满眼善意。
贺苏杭朝他摆了摆手:“你好!”
“我喜欢看《黄金时间》!”小伙子来了情绪:“我更喜欢你的主持风格。”
“我们都喜欢看你主持的《黄金时间》。”小伙子的同伴们这样说。
“谢谢你们!”贺苏杭的微笑很真诚。
小伙子和他的同伴们走了,不时地回头,也不时地把目光投向沈岁亭,带着疑问,带着询问,也带着羡慕。
“都是你的追星族。”沈岁亭目送他们走远了。
“只能讲都是观众而已,我哪里能算得上星啊。”贺苏杭说:“其实,我的个性不大适合干这么张扬的工作,更不喜欢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的。”
“看得出来,你很矜持,也很沉静。”沈岁亭说话时习惯左手卡在腰间,右手不停地有点幅度很小的动作,有时会捡起一片花瓣或落叶在手里把玩。他的轻松,他的潇洒,他的随心所欲,都让贺苏杭看着舒服,也让她少了一些拘谨。
他俩穿过欧洲花海,沿绿色走廊步入热带雨林,顿时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裹挟着果实的味道。
“从看你主持的《黄金时间》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沈岁亭捡起一个不晓得是谁丢下的易拉罐送到竹筒式垃圾桶,回转身时发现苏杭凝视自己,便打趣道:“怎么,你是在审视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