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了。昨天夜里鼓足的勇气,一下子全没了,她搞不懂这个“隔”为什么会这么顽固,只晓得眼下根本不可能去面对他,她甚至生出恐惧感。随即,那半场婚礼的阴影瞬间将她席卷了,昏天昏地的,她一时找不到了方向。
恰在此时,雷天虹接了个电话,是兴奋的表情,也是愤怒的表情。原来,大河银行的案子有了非常有价值的突破口,香港方面有了果断的态度,可以证实马野的问题。
“狗急了还会跳墙的,你得防着马野那伙人。”贺苏杭说。
“正义感是我雷天虹与生俱来的品格,与邪恶势力殊死搏斗是我雷天虹的神圣天职。我才不害怕马野之流呢!只要能把大河银行的问题搞个水落石出,我也算为大河市的经济建设出了一份力量,为老百姓除了一害。”雷天虹棱角分明的脸庞端端正正的,贺苏杭仿佛此时此刻才真正看到一个检察官的本来面目,她由衷地送给他一抹敬重的目光。雷天虹将汽车发动起来,溜着路边往前开了二三百米,在一家小吃店门前停了下来。他对贺苏杭说:“你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坐下来等我。我到院里摸一下情况,马上回来找你。”他往‘苏杭庄园’方向看了看,发觉这里是个很不错的位置,既有隐蔽性,又可以清楚地看到工地的活动。
“没想到你这么大个子,心却细得像个姑娘。”贺苏杭说。
“不是我心细,而是我用心。不是吗?就凭我对你的了解和理解,今天你若不亲眼看着工地重新施工,你会寝食不安的。不讲别人,你会觉得对不住海威的良苦用心。”雷天虹说。
贺苏杭没有反驳,认定没有反驳的必要。雷天虹说得没错,她今天能来,一半是心理需要,一半是为海威的。雷天虹的吉普车刚刚驶离她的视线,她的手机就响了,海威拿着手机跟她通话的样子,她看得一清二楚。沈岁亭焦急的神态她也可以朦朦胧胧地看到。
海威问:“你答应要来的,为什么到现在还看不到你的影子?”
贺苏杭说:“你放心,我会来的。”她看到海威对身边的沈岁亭说着什么,沈岁亭便一个劲地往路口张望。她的泪水是心里的泪水溢出来的,视线模糊得不行,她索性中断了跟海威的通话。
太阳升得好高好高的,鞭炮声是重新开工的讯号。黄色安全帽像一跃飞起的音节音符,在工地上晃动起来,演奏出激情飞扬的乐章。
贺苏杭事后得知,就在“苏杭庄园”重新开工的这天,金凯瑞答应了沈岁亭的求婚,他们决定告别各自独来独往的生活,手挽手走完人生路。
花香凝听到沈岁亭要和金凯瑞结婚的消息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沈岁亭主动将电话打过来的,当时,她和博士生童宁宁刚刚为大河市古文化的研究划上圆满句号,计划离开大河市,重返江南大学的。童宁宁的学业也将要结束,未来在向她召唤。花香凝是怀着诚意为沈岁亭和金凯瑞送上祝福的,她和沈岁亭都回避女儿苏杭的话题,却又都放不下对女儿的牵挂。沈岁亭了解苏杭的情况要比花香凝多,因为身边有海威。而花香凝则是不断地给上官银珠挂电话,几乎每一次都能将女儿的好友感动。她晓得苏杭找到了知冷知热的雷天虹,她为苏杭高兴,为苏杭祝福,为苏杭祈祷平安。童宁宁说:就凭导师对女儿的关心程度,上帝也会被感动的。花香凝则说:我不是要感动谁,而是要对我的女儿忏悔,求得她的宽恕与宽容。不然,我情愿承受上帝的惩罚。
童宁宁看得出来,沈先生的电话令花教授很不开心,简直有一种世界到末日的沮丧。花教授清秀的面容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失去了往日的红润。童宁宁忽然意识到:花教授处于病态!她联想到近一时期花教授的健康状况不佳,时常胃痛腹痛,时常呕吐腹泻,有一种凶多吉少的预感。
于是,她执意要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