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片森林的西部边缘,靠近护林员的房子。加利耶夫,准备战斗号令。报告军部。”又突然压低声音说,“当心啊,指挥员同志们!炮兵团落在后头。弹药不够。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要忠于职守。”
军官们赶快去分头执行各自的任务,汽车旁边只剩下师长、加利耶夫和特拉夫金。
谢比钦科上校瞧了瞧特拉夫金和他那累得大汗淋漓的坐骑,含笑说:“好哥萨克。”
“我排里的阿尼卡诺夫挂花了。”特拉夫金怪不好意思,无缘无故地向上校报告道。
师长没有回答,他对加利耶夫发出最后几项指示,就到各团去了。
参谋长们开始在加利耶夫身边忙来忙去。他已经变得无法辨认。他快活地大声嚷嚷,忽然变成一个淘气的巴库顽童,像三十来年以前那样了。“加利耶夫嗅到德国人啦,”——这种时候,人们总是这样谈论他。
“去找你的战士!钉住德国人,派通讯员来!”他向特拉夫金叫喊。
“是!”特拉夫金高声回答,重又飞身上马。
这时,和他同来的侦察员把阿尼卡诺夫交给卫生指导员,牵着一匹没人骑的马,跟中尉会合了。
特拉夫金在原来的地点碰到等得心焦的布戈科夫。他跳下马,心不在焉地喝完布戈科夫递上的伏特加,在地图上对他指明了师部所在地。
“那末又要开仗啦,”布戈科夫说,并且看了看特拉夫金严肃的眼睛。
两个侦察员用马刺策马奔驰,去迎接未知的一切。
工兵们上路时悄悄地谈论:战斗眼看又要开始,这些战斗不知哪天才能结束,不知哪天才能结束啊。
布戈科夫说:“喂,伙计们,现在我们不盖窝棚,光修掩蔽部啦。”
特拉夫金不久便跟他的战士们会合在一起,他们正在那不知名的小河附近一座树林茂密的山丘上等候他,小河对岸是德军的战壕。
马尔钦科从树顶上观察德军,他爬下来向中尉报告:“这些德国人开着装甲车和自行火炮,在这里转了半个钟头,后来又掉过头,渡过小河,溜回去了。河挺浅,我看见的。河水只齐到装甲车的中段。”
侦察员们爬到河边,躺在灌木丛中隐蔽起来。特拉夫金打发那个少年送马回去。
“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别把所有的马都带去,有两匹还要留在我这里用一天,明天归还,不然就没法送情报了。”
然后特拉夫金爬到战士们身边,开始观察德军防地。战壕挖了不久,还没完工。德国人在里面跑动,壕深只齐到他们的肩膀。战壕前面是两道铁丝网。长满芦苇的窄窄的小河把侦察员跟德军隔开。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战壕的胸墙上,用望远镜眺望东岸。
“我马上打发他去见希特勒的老娘!”马莫奇金低声说道。
“别胡闹!”特拉夫金说。
他望着德军的防线,估量着它。不错,那依稀可辨的灰蒙蒙的地带是第二条战壕。德国人挑了一块好防地——西岸比东岸高很多,还长满了密密的树木。稀稀拉拉的农舍附近是制高点,在地图上用数字一六一点三来表示。战壕中的德国人挺多。村庄东头停放着一门自行火炮。
特拉夫金突然想起阿尼卡诺夫,但不知为什么只是顺带地、模模糊糊地想起他,如同人们想起一个在火车上相处不久、已在夜间下车而且去向不明的旅伴。
马莫奇金轻轻地说:“您瞧,中尉同志,鬼子出来溜达哩。。
三十来个德国人出了林子,向河边走去。他们在河边散开,提心吊胆地注视着对岸,一面跨进浑浊的河水里。
特拉夫金对全排枪法最好的马尔钦科说:“吓他们一下。”
紧接着,冲锋枪连续扫射了一梭子,打得河水像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