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哲学家与舒尔茨的对话
用于任何国家和任何人民。一旦我们抓住了信念与观点的区别,就可以着手进行具体的社会分析学研究。
舒尔茨:您刚才提出你们的研究从未发表,为什么?
弗洛姆:主要因为研究所的上层不同意发表。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发表,那就是题外话了。
舒尔茨:很可能是害怕和谨镇。回想起来。这件事情很有些可惜。如果当时把这篇东西发表出去,可能会在唤醒舆论方面发挥一些作用。
弗洛姆:确实如此。可它们一直被束之高阁。一些人甚至想根本否认它们的存在。当然,这是无济于事的,它们确实存在。
舒尔茨;现在有没有出现类似的研究结果?
弗洛姆:据我所知还没有。我的同事迈克尔•马柯比和我曾在墨西哥的一个小村庄里,以同样的指导思想写过一篇东西(见《弗洛姆选集》第三卷。题为“心理分析与品格学的理论与实践”——英译者注)。我们不仅涉及了“权力主义”和“反权力主义”的品格倾向,也涉及了其他问题。迈克尔本人也用相同的方法作过一篇有关美国各个不同阶层中,有嗜尸癖者和热爱生命者之间区别的研究论文。除此以外,还未发现这一理论的新发展和应用。
舒尔茨:弗洛姆教授,我们如何能够在政治领域中,对人的品格更具有判断力?大多数政客们当然并不希望我们具备这方面的能力,但我认为对于健康的民主制来说,人民对出现在政治舞台上的人具有锐利的分辨眼光,是相当关健的。电视使我们可以从近处看清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姿态,以便观察隐于其言辞背后的某些东西,但究竟应该怎样做到这点?
弗洛姆:这是一个迫切的问题。对一个民主国家来说尤其如此。怎样才能避免民主陷入煽动的陷阱?民主国家的人民好像是在自己做出判断。但如果他们只注意政客们的言辞并受它的影响,又如何做出判断?美国的选民们用很多的办法来评价竟选者的诚实、虚伪、耿直、风度和躲闪等等品格,德国的选民们也如此,但这样做的地方毕竟还很有限。
一个民主政体要得以正常运转,需要许多先决条件,在此当然无法一一列举。但可以说,先决条件之一,就是人民能够看出政治家的主要倾向和情感所在,以及何种哲学或宗教的品格指导着他的政治立场和观点。这意味着我们首先必须摒弃某些成见,然后才能学会如何全面而完整地观察一个人。
有趣的是,在我们做生意的时候,通常在这方面表现出很强的本领。当我们要雇佣一个人、或是要与他合伙时,决不会只听他如何讲述自已的一大堆优点,而是仔细琢磨他的整个为人。越是与已切身相关,我们就会越注意判断对方的品格。但是,当事情与我们自身以外的社会与政治利益相关时,我们却不愿意费这份心思,只想坐在后排的椅子上,听听那些能使自己愉快的话,然后跟在别人后面走。其实,无论是孩子、青年和成年人,都可以在社会的实验室中,在每日的日常经验中学会观察一个人的本质。当然,读书也是一个办法。遗憾的是心理学、尤其是学院派心理学,虽有不少成功的作品问世,但在社会与政治的科学方面还没有很多成果。品格学、或关于品格的科学,对于政治、教育、婚姻、友谊等等都非常重要。比起那些学院派心理学的发现来,品格学与生活有着更紧密的关系,但是在心理学领域中,这一学说尚未占据重要的一席。
舒尔茨:请原谅我提一个与我的职业有关的问题,也许我过份夸大了它的重要性:记者是不是应该比其他人更应该在品格学方面有所造诣?这样才能在对政治形势和其他重大事件做出评价时,不至为幻象所迷惑,而具有一种清晰和敏锐的洞察力?
弗洛姆:当然,我们大家都希望如此。但不能忘记,运用品格学的方法需要有勇气。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