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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往前走

    “卡比,你要什么?”

    它看着我。但我心神不宁,没法猜透它的心思。几秒钟后,它爬到我身上,用前肢摸我的口袋,那个藏有表的口袋。

    卡比是想知道时间,以便向“贵宾”们报告,象它和维泰利斯一起演戏时那样。

    我给它看表,它端详了很久,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高兴地摇动着尾巴叫了十二声。啊!它没有忘记!用这只表,我们又可以好好挣钱了!现在我又多了一招,这一招,我原来是没有想到的。

    这一切均发生在牢门对面的大街上,有人好奇地看看我们,有的甚至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有胆量的话,我真想立即演出一场,可是对警察的恐惧使我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再说,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该是我上路的时候了。

    往前走!

    我向牢房看了最后一眼。永别了,牢狱!那可怜的老爹被禁闭在大墙后面,而我却可以自由地到我想去的地方去。我牵着卡比上路了。

    对我的职业最有用的一样东西是一张法国地图。我知道这种东西都是在摆满了绿色的旧书箱的塞纳河两岸的旧书摊区①出售的。我决定去买一张,于是我向塞纳河畔走去。【①即巴黎拉丁区圣米歇尔广场南边的旧书摊区,该区沿塞纳河两岸长达数公里。】

    路过卡罗赛尔广场时,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在杜伊勒利宫的大自鸣钟上,我忽然想起应该看看我的表是不是同这只大自鸣钟走得一样,按理说,它们应该是一样的。但是我发现我的表是中午十二点半,而大自鸣钟是下午一点。是哪一只走得准呢?我真想拨一下我的表,可是反过来一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表——我那漂亮而又可爱的表——走慢了。很可能倒是皇宫的钟走得快了。于是,我将表重新放进口袋,对自己说,你在什么时候读干什么,只有你自己的时间才是最合适、最正确的。

    要找到一张地图是需要花些时间的,尤其是我需要的那一种,也就是说,一种裱糊在布上的折叠式地图,它的价钱不应该超过二十个苏,因为这对于我已是很大的一笔开支了。最后我终于在一个书摊上找到了我要的东西,它的颜色虽然已经发黄,但书商只要了我七十五生丁。

    现在我可以离开巴黎了,我决定立刻就离开。

    我有两条路可走:或者经过意大利门走枫丹白露这一条,或者经过蒙特鲁日走奥尔良那一条;走哪一条对我都无所谓,我只是偶然选定了走枫丹白露这一条。

    我来到了摩弗达街,街名是我刚从蓝色的路牌上见到的,于是它引起了我一连串的回忆:伽罗福里、马西亚、里卡尔多、盖子用挂锁锁着的锅子和皮鞭的抽打,最后还有我可怜而又善良的师傅维泰利斯,他因不愿把我租给卢尔辛街上的戏班头而死去。

    当我走到圣梅达尔教堂时,感到一阵惊异,从一个背靠在教堂墙上的孩子身上,我似乎认出了他就是小马西亚。一点也没有错,有着同马西亚一样的大脑袋,水汪汪的眼睛,富于表情的嘴唇,神态是同样的温顺,样子是同样的可笑。可是有点奇怪,要真是小马西亚,他为什么一点儿也没有长高。

    我向他走去,对他仔细地看了又看。再也不用怀疑了,确实是他,他也认出了我,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您吗?”他问,“在我进医院之前,您曾和白胡子老头到伽罗福里那儿去过。哎哟!那天我的头实在疼得要命。”

    “伽罗福里还是您的师傅吗?”

    马西亚在回答之前,往周围看了一眼,小声说:

    “他坐班房了。他被捕,是因为他太狠毒,打死了奥尔朗多。”

    一听说伽罗福里在蹲监牢,我不觉感到由衷的高兴,我平生第一次想到:那些使我感到如此恐怖的监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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