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前走
的很有气派的施礼方式。
站在我前面的是个脸上已经红成了红砖般颜色的胖小伙子,硬梆梆的白领子一直顶到他的耳朵,他有一副和和气气的大孩子般的神色。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发着亮光的漂亮呢子礼服显然妨碍他转身,他只好整个身体直挺挺地朝参加婚礼的人转过去,他把两只手指头塞进嘴里,吹出一声尖厉无比的长哨声,这哨声使卡比吓了一大跳。
“喂,你们,你们大伙儿听着!”他喊道,“来点音乐,……大……大伙儿觉得怎样?有几个演员来啦!”
“好!好!音乐!音乐!”男的女的都嚷了起来。
“准备——跳四对舞!”
只几分钟工夫,一组组舞伴在院子中央组成了,那些受惊的鸡呀鹅呀全都使劲扑扇着大翅膀逃开了。
“你演奏过四对舞曲吗?”我开始不安起来,悄悄用意大利语问马西亚。
“演奏过。”
他在试琴声的时候,拉了几个节拍,为我指出了这种曲子中的一支,啊,正巧也是我熟悉的,我们算是得救了。
人们从车房里拉出一辆双轮大车,给它装上支撑,让我们上去。
尽管我和马西亚从未在一起合奏过,可是我们在演奏四对舞曲上配合得相当默契。当然,幸亏我们是在为那些并不挑剔、耳朵并不灵敏的观众演奏。
“你们两人中哪一位会吹短号?”
红脸大小伙子问我们。
“会,我会。”马西亚说,“可我没有短号。”
“我去找一支来。小提琴拉得挺漂亮,就是不够劲。”
“你也吹短号?”我照旧用意大利语问马西亚。
“从短号到笛子,凡是一切能演奏的乐器,我都会。”
他,这个马西亚,确确实实是件神奇的宝物。
短号很快拿来了,我们开始演奏四对舞曲、波尔卡舞曲和华尔兹,演奏得最多的还是四对舞曲。
我们一直演奏到天黑,舞伴们不让我们有喘息的时间。这对我倒算不了什么,但对马西亚可真是够他受的,因为他在演奏中担负着比我更艰苦的任务,再加上旅途中的忍饥挨饿,他早就感到劳累了。我见他脸色一阵阵发白,好像身体很不舒服,可是他始终演奏着,一个劲地吹着他的短号。
幸好发现他脸色苍白的不是我一个人,新娘也发现了。
“行了,”她说,“小家伙累得不行了现在请诸位给演员赏钱。”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从车上跳下来说,“让我们的帐房先生出来收钱吧!”
我把帽子扔给卡比,它接过去衔在嘴上。
因为卡比懂得怎样向赏钱的客人致谢,因而引起了热烈的掌声。但是对我们更有用处的是他们赏了它很多钱。我跟在卡比后面,看着白花花的银币一个个掉进帽子里,新郎是最后一个给钱的人,他在卡比的帽子里放了一个五法郎的银币。
多好的运气!可这还不算。他们又请我们饱餐了一顿,把我们安置在谷仓里过夜。第二天,当我们离开这好客的人家时,我们已有二十八法郎的财产。
“小马西亚,全靠了你,我们弄到了这么多钱,”我对我的伙伴说,“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组成一个乐队的。”
于是,我想起了当初我开始给丽丝上课时,阿根老爹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这句话应验了,做了好事是确实会得到报偿的。我立刻学着阿根老爹的样子对马西亚说:
“我还以为把你收进我的戏班是干了一件大蠢事呢!”
口袋里有了二十八个法郎,我们真是成了“大财主”了。因此当我们到达科尔贝时,我用不着太精打细算便添置了一些我认为必不可少的东西。首先,我用三法郎在旧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