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和推测把这条线索理出来,尽管新的离奇与迷津一再影响和拖延着真相的显露。
这时,传者已经把清香的碗茶端了进来。这些个敏捷而轻巧的藏族人进出的同时,不知不觉,一位身穿汉族服装的姑娘也出现在眼前,径直走到那张古钢琴前面然后开始弹奏拉米欧的一首加伏特舞曲。这令人心醉的第一声弦音在康维心中激荡起一股欣喜的快意。
这银铃般清脆悦耳的音符弥漫着18世纪法兰西的气息;似乎又与典雅华贵的宋代瓷瓶和精美妙俏的漆器还有仙境般的荷花地交相呼应。
同样,这绝妙的馨香气息轻柔地缠绕着他们每一个人,似乎把穿越时代的不朽精灵赋予他们毫不相容的精神世界。
后来,康维注意到弹奏古琴的那个姑娘。纤细而略长的鼻子,高高的颧骨,皙白的鹅蛋脸——一个典型的满族姑娘。她乌黑的长发紧紧地搂到脑后编缕成辫髻;她看上去那么标致而又乖巧;她那微翘的小嘴就像一朵粉红色的牵牛花;她是那样文静,除了那双细指纤纤的手。待那曲加伏特舞曲一完,她轻轻地行了一下屈膝礼就离开了。
张微笑着目送姑娘走远,然后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朝康维说道:“满不满意?”
“她是谁?”没待康维作出反应,马林逊就抢先问道。
“她名叫罗珍,对西洋键盘器乐很有一套。同我一样她还没有完全进人佛门。”
“我想的确还没有,”卢布琳克罗小姐嚷嚷道,“她看去不过是个孩子。这么说这里有女喇嘛了?”
“我们没有性别之区分。”
“这可太不寻常了,你们这种喇嘛僧侣制度。”停顿了一会,马林逊傲慢地评说道。
接下来,大伙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品茶。古琴的余音似乎仍在空中浮曳,仿佛是一种神奇的符咒,让人久久难忘。不久,张带他们离开了亭子,他表示希望这次游览愉快而有趣。康维代大家作了答谢,一面还琐碎地客套了一番,张也恳切地表示他自己同样感到愉快,而且欢迎他们在这期间随时使用音乐间和图书室。康维一再对此表示谢意。“可是那些喇嘛怎么办?”他又加了一句,“他们不是也得用吗?”
“他们很乐意把地方让给贵客们使用。”
“好,我说这是真正的慷慨大方。看来喇嘛们都知道我们在这儿,不管怎样,那也更进一步让我感到在家里一样亲切。张,你们肯定有一套一流的人员配备,你们那位小姑娘钢琴弹得可真棒,请问她年纪有多大户
“恐怕不便告诉你。”
巴纳德笑道:“你们可没有为小姐女士们隐瞒年龄的习惯,是吗?”
“绝对没错。”张答道,脸上微微显出点笑意。
那天傍晚,用餐之后,康维趁机甩开其他几位,独自溜了出来,走进安静,洒满月光的院坝。
香格里拉是那样地可爱;那深深蕴含于它秀丽高雅的芯蕊之中的那份神秘让人为之怦然心动。那清凉的空气静谧得似乎停止了流动,而卡拉卡尔山巨大的尖塔看上去比白天更加接近。康维感到浑身的轻松舒展,心情格外地好,精神也安定了许多;而他的理智同心境却不完全一致,他有些激动,也感到迷惑;他已经开始揣摩的那丝解开秘密的线索渐渐变得清晰,但只能揭示那令人费解的背景。这一连串令人惊异的事情那么碰巧地发生在他和几个不期而遇的同伴身上,现在却是而未决,成了大伙处心积虑的焦点。他还搞不明白这些人用意何在,但他相信总归会真相大白。
走过一段回廊,他来到斜倚在山谷上方的那块小台地。玉兰花的芳香阵阵向他袭来,满载着美妙联想的诗意。在中国,这被称作“月夜花香”。康维异想天开地寻思着这月色要是也有声音,那应该就是他刚听过的拉米欧的加伏特舞曲。这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