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坦白地讲,我在山里迷了路,而我手下很多人中,仅有7个能抵得住寒冷的气候活了下来。当我最后被救到香格里拉时我已经病得不行了,只是好在年纪轻身膀子硬才挺了过来。”
“22,”康维念叨着,一面默算,“那么你现在是所岁供?”
“对,很快,只要喇嘛表示同意的话,我将可以全面太行了。”
“我明白。你还得等到那个满数?”
“不用,我们没有任何固定的年龄限制,但是,100岁一般被认为是凡人的欲念和心态基本上可以消除的年龄。”
“我的确也这么认为。那么此后又会怎样?你估计要等待多久呢?”
“有一个理由希望加入到喇嘛的行列中去,是香格里拉使得这样的愿望有实现的可能,也许是许多年之后,也许是在下一个世纪或者更长。”
康维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是否该向你道贺——好像这世界已赐给你两全其美的东西,你已经过了一段长久而愉快的青春年华,而一段同样漫长而愉快的晚年就在你的前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显老的?”
“过了70岁,那是常见的,不过我想仍可以说比我的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年轻。”
“很明显。假如说现在你要离开山谷,那会怎样?”
“死去,即使能够再苟活那么一两天。”
“这样悲观,有必要吗?”
“世界上只有一个蓝月亮山谷,那些指望能找到第二个的人们也太苛求于自然了。”
“哦,假如你早就离开了山谷那又会怎样?我是说,在30年之前,在你似乎可以无限延长的青春年华那又会怎样?”
张答道:“也许那时我就已经死去,无论怎样我会很快变得与我的实际年龄一样老气横秋。几年之前我们就曾有过一个奇怪的例子,当然在此之前也有过几例。我们的一个成员离开山谷去寻找听说可能就要进到山谷的一队人马。他是个俄国人,早年就来到这里,对我们这一套修行方法掌握得特别好,以至于到了将近80岁时却看上去不到40岁。他出去本该不超过一个星期,要不出什么差错的话,可很不幸他被一些游牧部落抓去囚禁起来并带到很远的地方。我们怀疑出了什么意外让他迷了路。然而三个月之后,他又回到我们这里,是逃出来的。可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每一个岁月的痕迹都写在脸上表现在行动上,不久他就死了,像一个老人一样寿终正寝了。”
很长一段时间,康维都没有说话。他们在图书室中交谈着,而在听张叙述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透过窗户朝那条通向外界的隘道眺望;一小溜白云彩横曳在山岭之上。“一个相当残忍恐怖的故事,张,”他最后说,“这让人觉得时间就像一个畏缩不前的魔鬼,等候在山谷的外面准备扑向那些逃避它过久的懒汉们。”
“懒汉?”张不解地问道。他的英语水平极好,但有时对某个口语用法也不熟悉。
“懒汉,”康维解释道,“是一个俚语词汇意思——懒汉(slacker)无所事事者。当然了,我并不当真地用它。”
张点头对此表示感谢。他对语言非常热衷,而且喜欢很有哲理地掂量一个新词。“这意味很深哩,”他顿了顿说,“你们英国人把马马虎虎、没精打采当作一种恶习,而我们却相反,从另一方面会普遍地比紧张更欢迎松散。在目前的世界是不是紧张太过了,如果有更多的人是懒汉那岂不更好吗?”
“我倾向于同意你。”康维以一副既庄重又逗趣的神情回答说。
同大喇嘛会见后的一个星期里,康维又见了几个他未来的同僚。张既不热情也不勉强地给他做介绍,而康维感觉到一种新的对他来说非常有吸引力的氛围,在这种氛围里没有急急巴巴的喧嚷,也没有迟缓拖延的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