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的是《笨拙》杂志和《体育时代》;到汉普斯台德去参加舞会。
①原名爱米丽•夏洛特•勒•布利顿(1852~1929),英国演员,以美貌著称,后嫁与爱德华•朗格瑞。
②玛丽•安德逊(1859—1940),美国女演员。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见到过他,这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些年间,他一直在努力奋斗,力图掌握一门极其困难的艺术,生活是非常单调的;有时为了挣钱糊口,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权宜的手段,我认为这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即使我能够把他这一段生活记载下来,也不过是他所见到的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各种事件的记录。我不认为他在这一段时间内的经历对他自己的性格有任何影响。如果要写一部以现代巴黎为背景的冒险,他倒可能积累了丰富的素材。但是他对周围的事物始终采取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从他的谈话判断,这几年里面并没有发生任何给他留下特别印象的事。很可能在他去巴黎的时候,年纪已经太大,光怪陆离的环境对他已经没有引诱力了。说来也许有些奇怪,我总觉得他这个人不仅非常实际,而且简直可以说是木头木脑的。我想他这一段生活是很富于浪漫情调的,但是他自己却绝对没有看到任何浪漫的色彩。或许一个人如果想体会到生活中的浪漫情调就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演员;而要想跳出自身之外,则必须能够对自己的行动抱着一种既超然物外又沉浸于其中的兴趣。但是思特里克兰德却是个心无二用的人,在这方面谁也比不上他。我不知道哪个人象他那样总是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不幸的是,我无法描写他在取得艺术成就的艰苦征途上勤奋的脚步;因为,如果我能写一下他如何屡经失败毫不气馁,如何满怀勇气奋斗不息,从不悲观失望,如何在艺术家的劲敌——信心发生动摇的时刻,仍然不屈不挠地艰苦斗争,也许我能使读者对这样一个枯燥乏味的人物(这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的)产生一些同情。但是我却毫无事实根据进行一方面的描述。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思特里克兰德工作的情形,而且我知道不只是我,任何其他人也都没有见过他如何绘画。他的一部斗争史是他个人的秘密。如果在他独处于画室中曾经同上帝的天使进行过剧烈的搏斗,他是从来没让任何人了解到他的痛苦的。
当我开始叙述他同勃朗什•施特略夫的关系时,我也深为自己掌握材料不足所苦。为了把我的故事说得有头有尾,我应该描写一下他们这一悲剧性的结合是如何发展的,但是我对他俩三个月的同居生活却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相处,也不知道他们平常谈一些什么。不管怎么说,一天是有二十四小时的,感情的高峰只是在稀有的时刻才达到的现象。其他的时间是怎么过的,我只能借助自己的想象力。在光线没有暗淡下来以前,只要勃朗什的气力还能支持住,我想思特里克兰德总是不停笔地作画。我想勃朗什对他这样沉溺于自己的绘画中,一定感到非常气恼。整个这段时间,她只是他的模特儿,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的情妇的角色。此外,就是相对无言的漫长的时刻,对她说来,也一定是件怪可怕的事。思特里克兰德曾对我透露,勃朗什献身给他,带有某种向戴尔克•施特略夫报复的感情在内,因为戴尔克是在她丢尽了脸面的时候把她搭救起来的;思特里克兰德泄露的这个秘密为许多玄妙的臆想打开了门户。我希望思特里克兰德的话并不真实;我觉得这有点儿太可怕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谁能理解人心的奥秘呢?那些只希望从人心里寻到高尚的情操和正常感情的人肯定是不会理解的。当勃朗什发现思特里克兰德除了偶尔迸发出一阵热情以外,总是离她远远的,心里一定非常痛苦;而我猜想,即使在那些短暂的时刻,她也知道得很清楚,思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