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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韦夫的灵魂说
边消失了,就像空气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虽然我可以想像她的存在,但再不可能找到她了。

    我在说这些时也许是流露了某种感伤,玉为了安慰我,第一次主动握住我的手,认真地对我说:

    “韦夫,我相信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你,我希望你能找到她,找到你的爱……”

    玉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女人,她美丽的同情心是我对人类最珍贵的记忆。

    07

    在战争中失去亲人是常有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可以比平时少一点。17日,是1973年1月17日,韦娜的战友(其中包括她丈夫)击落了一架美国轰炸机,飞机冒着浓烟向大地扑来,结果一头扑在韦娜的发报台上。我想,这时候韦娜即使变成一只蚂蚁也无法幸免于难。

    韦娜阵亡的消息对我的治疗无疑产生了极坏影响,就在当天夜里,可怕的烧热向我卷土重来,而且从此再也没有离开我。几天后的一天下午,布切斯大夫来看我,却什么也没说,只在我床前默默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我知道,这是对我死亡的宣告。

    当天夜里,玉也给我发出类似的宣告。不过,玉的宣告方式是任何人想不到的,我自己也没想到。这天夜里,昏迷依然包抄着我,昏迷中,我突然感到一丝冰凉在我脸上游动,我睁开眼,看到玉正蹲在床前深情地望着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我预感到玉可能要对我说布切斯大夫下午没有说出的话。我握住她手,对她说:

    “玉,你什么也不要说,我知道……布切斯大夫什么都跟我说了。”

    “嗯,布切斯大夫说,你正在……调动一切细胞和病魔抗争,这是好事。”她使劲地握紧我说,“发烧是好事,说明你的细胞很敏感,很有力量,你会好的。”

    我闭上眼睛,因为我无言以对。黑暗中,我感到我的手被玉拉着放在了一团柔软的东西上,同时听到玉这样对我说:

    “韦夫,这是你的,你喜欢吗?”

    我睁开眼,看到玉的白大褂已经散开两边,露出一大片银亮的肉体,而我的手正放在她高耸的胸脯上——银亮的柔软中。我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但玉告诉我这不是梦,她这样说道:

    “韦夫,我相信等你病好了一定会娶我的,是吧?所以我想……提前……和你睡在一起,你不介意吧。”

    我睁大眼望着她。她坦然地立起身,抖掉白大褂,静静地钻进了我被窝里。

    我敢说,除了白大褂,她什么也没穿。

    天呐!我简直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惊人的方式来宣告我的死亡。

    这天夜里,也许只有很短的时间,可我却知道了什么是女人,什么是死亡。三天后,我没有一点遗憾,只怀着无穷的幸福和感激辞别了人世。

    谢谢你,玉,再见!

    08

    现在要说的都是我死以后的事。

    据说不同的病人具有相对固定的死亡时辰,心脏病人一般都死在早晨,肺病患者多数死在午夜。我准确的死亡时间是1973年1月28日午夜2点38分(没有脱离一般规律),在我死去时仍陪伴着我的有玉、阿恩、布切斯大夫等人。和玉相比,阿恩对我的死缺乏应有的心理准备,所以他受到的刺激和痛苦也相对强烈,我凝望人世的最后一眼几乎就是在他汹涌的泪水滴打下永远紧闭的。

    我曾经以为人死后就没什么可说的,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其实我的故事,我的精彩都在我死之后。死亡就像一只开关,它在关掉我生命之灯的同时,也将我一向“多病怯弱”的形象彻底抛弃在黑暗中。可以这么说,作为一具尸体,我没有什么好惭愧的。换句话说,自进太平间后,我对自己的整个感觉发生了良好变化,说真的,这里像我这样毛发未损的尸体并不多见。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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