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序 推进和深化对陕甘边根据地的研究
队伍内部的分歧,是总的探索过程中的不同看法。中国革命和建设没有一条现成的道路可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探索。既然是探索,谁能保证每一个人的想法、抉择都百分之百正确?谁能保证所有人的看法都百分之百的一致?可能吗?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要看得太玄乎,不要看得太严重。总的来说都是探索过程中一些不同的看法而已。针对这些不同的看法,像当年“左”倾错误那样用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这种问题,当然是错误的。如果把内部的分歧置于大局之上也是不合适的。总的来说,要维护大局、服从大局,大家要从政治上着眼,坚持团结合作。要从这样的基点和视角看问题。
第二,对当时历史的研究,无论对事、对人,都要注重于肯定历史功绩,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坚持求大同存小异。历史上的事情可能确实是比较复杂的。你要把它完全说清楚,而且一定要说清谁错谁对,有时是有很大难度的。所以,我们的重点,不是要纠缠于某个有分歧的问题和观点,而是要从总体上来肯定历史功绩,总体说来总结经验教训,求大同存小异,大家一起共同合作,深入研究好这段历史,弘扬好当年的革命传统和精神。
第三,我们研究历史,不是当法官,不可能对所有的历史问题都作一个判决。很多地区都有一些历史问题比较复杂,因而都有一些不同看法。这本书、这一章、这一节、这个事如何来写?都来找我,希望我给一个答复,给一个说法,这样他们就好写了。能够搞清楚的,当然要尽量搞清楚。但是我经常说,写历史不是当法官,不可能对所有的历史问题都作一个判决。有些事情,到底谁是谁非,连当事人自己都搞不清楚。后人也许能搞清楚,因为没有了利害关系。但也可能更搞不清楚,因为不了解历史真实。所以,我们可能要改变多年来写历史书的做法。不要把我们自己当成法官,把写历史书当做写判决书,指望对所有的事情都要说清楚,一定要分一个是非,下一个永久性的、政治性的、绝对性的结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处理这类问题,就要改变传统的思维模式。在国外学校里,老师往往是给学生提供材料,让学生自己去研究,然后得出自己的结论,教师并不一定给你下结论,很多东西并没有标准答案。而我们往往习惯于找一个标准答案,没有标准答案就不行。但是事实上,很多探索,无论是自然科学的探索还是对人类社会的探索,都很难有一个绝对的标准答案。所以,我们写历史,有时不妨把具体事实摆出来,放在那儿,甚至把不同看法、不同观点都摆出来,但是不一定非给他下个结论不可。如果对这段历史有不同观点,就把两种观点都写上,介绍一种观点认为怎么样,另一种观点认为怎么样,放在那儿,让后人继续去研究,这样历史就好写了。在这方面,我们的思路可以更开阔一点,思想可以更解放一点,处理问题的办法可以更灵活一点。
第四,对不同人物的历史命运要历史地看待。那么多根据地的历史、那么多当年的人物,连同后来的发展变化过程,确实是丰富多样的。前不久在上海一大会址纪念馆开了一个纪念袁振英的研讨会。说起袁振英,不要说干部群众,就连95%以上的党史专家,也不一定知道袁振英是何许人也。他是一个特殊的人物,是当年上海早期党组织的重要成员,参加过党的创建工作,在陈独秀与共产国际代表之问沟通联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建党后,他又出国留学去了,脱党了。他在历史上有很多特殊的贡献,但“文化大革命”期间也坐过牢。他被国民党政府逮捕过,但也曾经是蒋介石的座上宾。对这样一个人物怎么看?当时我就讲了一个道理:我们党的历史,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在这幅恢弘的画卷上,既有大事件,也有小事件;既有大人物,也有小人物,或者时大时小、不大不小的人物;既有正面人物,也有反面人物,或者很难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