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一个专员的孤孀有身份。”
火车开进北站,伊莎贝儿站在窗口,这时喊了出来。
“拉里来了。”
火车才停,伊莎贝儿就跳下车,迎着拉里跑去。他张开胳臂抱着她。
“他怎么知道你们来的?”艾略特酸溜溜地问姐姐。
“伊莎贝儿在船上给他发了个电报。”
布太太很亲热地吻了拉里,艾略特伸出一只不带劲的手让他握一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
“舅舅,拉里明天能不能来吃午饭?”伊莎贝儿叫,她和拉里胳臂套着胳臂,脸色急切,眼睛里闪着光。
“我很荣幸,不过,拉里通知过我,他不吃午饭。”
“他明天会吃的,是不是,拉里?”
“是的,”他微笑说。
“那么请你明天一点钟光临。”
他重又伸出手来,想要打发他走,可是拉里老脸厚皮地向他咧着嘴笑。
“我要帮助搬行李,还要给你们叫辆汽车。”
“我的车子在等着,我的佣人会照顾行李,”艾略特岸然说。
“好极了。那我们就可以走了。车子坐得下的话,我预备送你们到门口。”
“对的,送送我们,拉里,”伊莎贝儿说。
两人一同沿月台走去,布太太和艾略特跟在后面。艾略特一张冷冰冰的脸,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Quelles mauieres,”[注]他自言自语;在某种情况下,他觉得讲法语能够更有力地表达他的情绪。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艾略特盥洗完毕——因为他起身较晚——给他姐姐写了一张便条,叫佣人约瑟夫和女仆安托瓦内特送去,约她到书房来谈话。布太太来了之后,他小心把门关上,拿一支香烟装在一根非常之长的玛瑙烟嘴上点起来,并且坐下。
“难道伊莎贝儿和拉里还算订婚吗?”他问。
“我知道的是这样。”
“我对这个年轻人可没有什么好话可以奉告。”接着他就告诉她,他是怎样准备把拉里拉进社交界,以及他计划以一种适当和得体的方式使他取得地位。“我甚至于替他留心到一处底层住房,这恰恰就是他需要的。是小德•雷泰侯爵的房子,他要分租出去,因为他被派到驻马德里的大使馆任职。”
但是,拉里谢绝了艾略特的那些邀请;根据他这种表现,显然他不需要艾略特的任何帮助。
“如果你不想利用巴黎能够给你的机会,你上巴黎来又为了什么呢,我真弄不懂。我不知道他干些什么。他好象什么人都不认识。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我们知道的唯一通信地址就是美国旅行社转。”
“就象个旅行推销员或者度假期的教师。我有把握说,他在蒙马特尔[注]的一间画室里跟一个下流女人同居着。”
“胡说八道,艾略特。”
“他把自己的住处搞得这样神秘,而且拒绝和他同样身份的人来往,除了这,还会有什么别的解释?”
“这不象拉里的为人。而且昨天晚上,你可看出他仍旧象过去一样爱伊莎贝儿。他不可能这样做假。”
艾略特耸耸肩膀,意思是告诉他姐姐,男人是花样百出的。
“格雷•马图林怎样?还在追吗?”
“只要伊莎贝儿要他,他立刻就可以跟她结婚。”
接着,布太太告诉艾略特,为什么她们比原订的计划提早来欧洲。她发现自己的健康不好,医生告诉她是糖尿病。病情并不严重,只要饮食小心,适当地服用胰岛素,完全有理由活上好多年,可是,她在获悉自己得了这种不治之症之后,急切想看见伊莎贝儿的婚事能够解决。